睡梦中,雅辛托斯轻蹙了一下眉头,并不知晓某人正伫立在他的床头,过了片刻才在屋外士兵发出的响动中抽回视线,无声无息地重新融入石墙,变回那片不引人注意的黑影。

雅辛托斯正在做一个梦,一个已经做了十几来遍,以至于熟悉的疲惫酸胀流入四肢百骸时,他只是无聊地干巴巴地砸了下嘴的梦。

他在黑暗中奔跑,不时回头,仿佛在张望身后追来的敌人,金色的光芒朦胧地映入眼底,却因为模糊的视野而看不清来源。

不知道是不是他无聊的态度刺激了梦境,雅辛托斯突然觉得胸口和眼睑一暖,随后梦境变得更清晰了些许,视线中浮现出更多的细节。

比如当他在奔跑中不断回头时,隐约从身后的黑暗中看到几道追来的影子。

再比如,当他低下头时,终于看到了金光的来源——一大团横亘在胸口前的金色光团,像隔着冬日湖面的冰封一般,模模糊糊,看不清具体形状,但视线再往旁边一扫,却看清腰间悬挂的一束花枝。

这肯定不是凡间的鲜花,因为它通体金黄,正在黑暗中发着黯淡的光。

或许是在追逐中遭受过碰撞,原本的花朵只剩下零星几片花瓣,萎靡不振地挂在花枝上,还留着压折过的褶皱和划痕。

雅辛托斯努力睁大双眼,想看得更清晰些,但下一瞬,火辣的疼痛就如同当初做预示梦时一般袭来。

“——呼!”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抬手捂住刺痛的眼眶。

不光是眼眶,胸口处也传来疼痛,心脏格外剧烈地跳动着,撞击着肋骨,他保持着这个惊醒的姿势僵硬了一会,那些疼痛的幻觉才像潮水一般褪去。

窗外,那道伪装的天衣无缝的影子悄悄支棱出一角,越过窗洞看向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