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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郎君莫不敢动镇南王的歪心思,唯有陈念慈仗着姑舅宠爱,敢凑上前来。只可惜为人蠢笨,设计了一场落水戏码,偷鸡不成蚀把米。

裴云之抓住他的错处,逼的他远嫁漠北一县令之女为夫。

是以两人之间的仇恨,便是血海深仇。陈氏素来心眼细如针孔,倘若知道杀他的死侍是裴云之派来的,以那人的个性非得横插一脚不可。

所有令裴云之不痛快的事儿,他做起来便会愈发开心。

陈氏对他的嫉恨同对裴云之的仇恨比起来,那便是小巫见大巫。

更遑论他如今生活处境难堪,农妇妻主卧病在床,已经可怜沦落为倒夜香的小郎。处境如此困苦,岂不比死了更令人痛快。

与关云云谈了会儿话,夜色已不早。裴元绍爱洁,身上臭烘烘,匆匆说了两句话,便让她退下。

他挑着粪桶回家,钻入净房,沐浴整整半个时辰,才将将穿衣。

走入灶房的时候,正好与柳长宁面对面对了个照面。

柳长宁吃了熟食儿,心情颇好,主动与他打了声招呼:“倒夜香回来了?”

裴元绍面无表情,越过她,打算在灶房倒一杯茶水。本是随意一瞟,却在堆放稻草的墙角处,看见一篮筐草药,其中两朵带着根须的黑灵芝,甚是醒目。

他桃花眼倏然睁大,面上的震惊收也收不回来。

须知,后山虽草药众多,但是由于常年有药童上山采摘,此等珍惜的草药已是罕见。

更遑论珍贵的灵芝,药用价值极高。即使明德长帝卿府内,那也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