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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稼地里未耕种的黄土地似乎要冒出火来,尚未回家的农妇们停下手中的活儿,纷纷在田埂边大榕树下休息。

放眼望去,整个庄稼地里地里只站了一人,有那相熟的大妇扯着嗓门喊:“长宁,歇会儿,太阳烈,可别生了热病!”

却没料到这一嗓子刚喊出声,不远处身材纤细的女人竟“扑通”一声直直倒地。

乡里乡亲本就相识,眼睁睁看着柳家那可怜女摔倒,纷纷跑出树荫,合伙将晕倒的女子抬到了老榕树下。

“长宁没事儿吧?”

“可还有气儿?”

“据吕郎中说,热病乃一时通气不畅,按压其人中便能醒!”

“我说这孩子太命苦,长这么大,被柳家那几个姨夫奴役也就罢,如今好不容易自立门户。好运在县里娶了位夫郎,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娶了那样一位败家荡夫……”

“说来也是这孩子本性实在,倘若是我,早早就将那朝秦暮楚的夫郎,赶出家门。”

“可怜见的,任劳任怨的长宁,瞧瞧,活活被嗟搓成何等模样!”

……

耳边吵吵嚷嚷,大妇们你一言我一语,竟都没注意到,平躺在地上的女人睫毛颤动,倏地睁开眼。

茶色的眸中精光四射,又极快的尽数收敛,消失无踪。

她撑着细瘦的手臂,坐起来。起身的声响,打断了周围大妇们的叹气。

乡下人,古道热肠,一看可怜倒霉蛋柳长宁醒来,黑黝黝的脸上,俱都露出松口气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