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窦土门福晋泼水这一桩,她的仇已经报了,不希望惹来大汗担忧。

皇太极凝视着她,眼中只剩这张精致姿容。偶尔含笑应一声,夸赞兰儿真聪明,慢慢的,他的凤目幽深起来。

金印的事,撺掇豪格的事,这笔账慢慢算,从今往后,她们再不会惊扰到关雎宫。

……

豪格贝勒与多铎贝勒拳脚相向,然后双双被罚,在朝中掀起不大不小的波澜。第二天恰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他们齐齐缺席,时不时有大臣往他们空缺的位置瞟,继而不着痕迹地缩回去。

直至范文臣联合礼部,提请大汗称帝改制,霎时引爆了整个朝堂。哪里还有人关心豪格多铎为什么打架,朝臣激动有之,感慨有之,复杂有之,有眼色的连忙跪下附议,终于要到这一天了吗?

在众人眼中,范文程是大汗的智囊也是心腹,若无大汗的授意,他哪里敢提。皇太极积威多年,将登位以来的反对者收拾得服服帖帖,但世事如此,没了出头鸟,也总有暗中唱反调与不服气的人。

是人总有私心,就是公认的圣主,也无法获得所有人的敬服。范文程率先提请,众臣随之跪下,排山倒海蔚为壮观,多尔衮毫不犹豫地跟奏,发现身旁还有一个站着的身影。

他抬眼望去,原来是兼理户部的十贝勒德格类。正当心里起了异样,德格类干脆地跪了下来,身躯微微摇晃了一下,苍白的脸色泛上诚挚的喜悦。

十哥身子不好人人皆知,跪得也比他们艰难一些,多尔衮随之移开目光。

皇太极居高临下,将犹豫不决,或是面有异色之人记在心里。

他微微摇头,道:“本汗德才浅薄,如何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