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柔声道:“姑姑,我掌管宫务不假,可若有人一心求死,又怎么救得回呢。”

说话间,侍从有眼色地四散,修养完毕的吉雅盯了哲哲几眼,转身退了出去。

哲哲缓缓收了笑,不加掩饰地回望她。投井自尽,如此荒唐的理由,半晌她吸了口气,放软声音:“我们同出科尔沁,本就一脉连枝。姑姑从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姑姑没有对不住我。”海兰珠的指尖竖在唇边,“姑姑对不起的是大汗。”

哲哲心头骤冷,慢慢捏起绣帕,就见她笑了起来:“从前的事,我们暂且不论,只是豪格既为贝勒,又是大汗的长子,如何能被那起子小人离间呢。”

说到最后,几乎化为气音,像是掌控人的心脏,却偏不一下捏碎,而是一刀一刀地凌迟。

她果然知道了。

阿娜日便是再忠心,如何熬得过酷刑,哲哲动动唇,控制不住地往后退步。还有她指使玉儿联系多尔衮,把琪琪格当枪使,从前的桩桩件件,海兰珠全知道了!

“姑姑,你既与莽古济公主来往颇多,不如替我捎句话。何必执着于我的命,等大汗归来,我若揭发公主有反心,岂不是一句话的功夫?”

好一个有反心。

这话如惊雷一般响彻,哲哲猛地闭上眼,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莽古济有反心,那与反贼来往的大福晋又是什么?

她拼着最后的冷静,挤出一句话:“你这是污蔑。”

海兰珠的语调又轻又柔,像是恃宠生娇:“污蔑又如何?我不喜欢讲理。”

随即传唤候在外边的宫人:“大福晋累了,你们送大福晋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