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食不知味,不知是怎么熬过庆功宴,又是怎么接受女眷敬酒,毫无失态之色的。

耳边传来大汗低沉的嗓音,是在和多尔衮商量婚期,皇太极目露欣然,微微笑道:“玉儿这些年,帮衬大福晋打理后宫,称得上劳苦功高,从清宁宫出嫁便是,本汗不会亏待了她。改日漠南又起战事,成婚宜早不宜迟,十四弟,你看月底如何?”

月底?顶多只有半个月的备嫁,大汗这是铁了心要把玉儿送进十四贝勒府里!

她没有听见多尔衮的声音,反而是小玉儿答得干脆:“一切都凭大汗做主。”

哲哲撑着额头,不忍再听。又有一道轻柔的嗓音传来:“妹妹如愿得偿,高不高兴?”

她目光一厉,只见海兰珠捧起温水,朝大玉儿遥遥举杯,轻抿一口。

简直嚣张至极,无法无天了!

大玉儿僵在原地,见皇太极淡淡望来,她再也忍不住了,眼眶发红地握住瓷杯。

排山倒海的恨意袭来,为什么,凭什么……她的雅图又要怎么办?

她哑声叫了一句大汗。这一句蕴含了所有的情感,既慕且怨,似要诉尽多年的委屈,皇太极“嗯”了声,凤眼有些冷:“你姐姐敬酒,你却忽视至此,实在有失礼仪。”

随即转为温和:“本汗知你高兴,用帕子擦一擦吧,这等场合还是收敛一些。日后也不用叫侍女递信,有什么话,夫妻俩府中商量,也省了一番心力不是?”

大玉儿浑身僵硬,死死攥住了衣袖。

递信?

大汗怎么知道递信?!

她恨不能昏厥过去,也好过源源不断的恐惧上涌,直至苏茉尔含着哭腔唤了一声“格格”,她才喘得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