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嘴唇一颤,双手抓住了床幔。

死寂的心湖蓦然撞入一块大石,惊起游鱼飞鸟,一下一下、微弱至极地跳动。他艰难地抬手,示意管事接过,管事心下难受,到底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接过信件,用火折子点起烛光。

入眼的字迹万分熟悉,这些年被他刻在骨子里,上有晕开的笔墨,灰渍点点像是泪痕。

借着烛光,多尔衮看清了第一句话。

“听说你受了重伤,都怨我。姐姐气得姑姑咳了血,我却没有办法,连替你们寻药都不能,信中附有兑换银票,是我多年来的积蓄,什么药能够止痛,你自去采买一些。”

……

“恩和总管随着大汗出了宫,奴才一路上避开侍从,没有惊动任何人。”苏茉尔低声说,“十四爷曾交由格格特殊的渠道,只要顺利出宫,送信不会让人有半分察觉。”

哲哲慢慢点头:“好。”

见大玉儿长久不语,如雕像般闷了多日,哲哲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玉儿。”

“你进了宫,就再也不是无忧无虑的科尔沁明珠。”

她望向清宁宫的红墙金瓦:“男人如此,女人亦如此,要想走上高位,心肠必须要冷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心软之人走不到最后,还会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还顾及什么?”

这些天,吴克善不是没有来过清宁宫。她便是委婉说起海兰珠的威胁,吴克善沉默不语,又何曾有一二表示?

“宫外的莽古济公主,年节赴宴的时候可以接触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