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海兰珠有这样的皮囊,这样的命,还得了大汗的怜惜,她该死!

一个时辰之后,崇政殿偏殿。

为调养海兰珠的身体,太医使出浑身解数,上至饮食下至作息全都列了单子,其中一条便是午睡。

海兰珠惯常醒来,发现皇太极倚在榻边,身着黑金常服,上绣雪白的海东青,微阖的眉眼冷峻英然,不似素日里的温雅。

她看得有些痴了,起身钻近他怀里,声音轻软又有些娇,“大汗今儿这么早忙完。”

乌发滑过指缝,伴随浸入骨髓的香气,皇太极骤然睁眼,嗓音沙哑:“他们就像约好似的,递给本汗的琐事少了,多年来还是头一回。”

许是怕自己忍不住,话音骤然一转:“恩和同我说,后花园有红梅开了,想不想瞧?”

纤细的长睫颤动着,海兰珠眸似春水,仰头看他:“大汗与我一道?”

皇太极低沉应了:“我与你一道。”

后花园的景致与春日不同,也唯有假山与畏寒的花植如初。二位主子在凉亭里坐着,恩和准备给炭盆添些火,忽闻假山后头传来窃窃私语,隐约有“无福”“科尔沁”的字眼。

他脚步一停,凝神听去,继而脸色大变地怒喝:“谁?出来!”

不一会儿,假山旁站了两个侍女,一大一小,模样面生得很。她们白着脸,身体抖若筛糠,“总、总管饶命,奴才不是有意嚼舌根,不是有意嚼舌根……”

恩和看着她们,眼神像看两个死人,“是不是有意,待到大汗面前分说。”

远远望见恩和身后跟了两个侍女,一步一停快要昏厥在地,皇太极神色微顿,瞥向汗宫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