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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琰如此方才从容离去。

白雪黑衣玉簪,自有风雅。

……

极西之地。

看去已然有三分老态的僧人温声道:

“往后天庭之会,我便不去了。”

“过往心中总是有执念,所以去天庭,现在倒是稍微放下了些,却又跳出来其他执念,像是院子里一只只小狗小猫儿,总是冒出来,在和尚我身边跑来跑去,过去觉得需要院子里一片宁静,现在觉得,偶尔有什么念头掠过也好。”

“我的心毕竟是这一座院子,不是那些猫狗,不跟着跑了便是了,院子总还是那个院子,不多也不少,其实猫狗念头,多些也不打扰清净,更多些也无妨,热闹些的话,也就多些人气,不总就像是那不动心不动念的石雕。”

“虽然说既然放下,不拘泥于此,那么去与不去都可,可想了想,还是不去的好,老和尚就应该念佛诵经教小和尚,总去蹭那些盛会什么的,不像话,往后啊,就要你去代我们这一座破庙去了。”

面容憨厚之色渐去,多出慈悲菩萨气息的古鳌轻声应下。

在古鳌离去之后,原本五宗神魔韩兴怀看着荒山,面有疑惑之色,道:

“……祖师,我们要修寺庙吗?”

老僧笑道:“已经有了啊,而且很阔气。”

韩兴怀茫然不解。

僧人抬手指了指天空,又翻手指向大地,笑道:

“天地为顶盖,红尘做高墙,如何不阔气?”

他起身走向菩提树,一边走,一边道:“往日总觉得,凡人畏果,我僧人畏因,世间红尘如荆棘丛,心一妄动,便要被刺伤,佛陀觉者自然无欲无求,现在却渐渐地想清楚了,佛也有欲望,也有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