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长三千三百里，还有一段路咯。”

“那闲着也是闲着，船家，不如就讲讲你摆渡这些年里遇到的有趣的事吧。”

那船家显然也好久没找到能一起聊天的人，大笑两声，便应了下来。

“刚才看姑娘和孟婆一起，其实上一任孟婆的孟婆汤倒是地道的，在这忘川摆渡，见得最多的便是相爱之人到了奈何桥上，不肯喝孟婆汤，放不下心爱之人。不喝也是可以的，但要跳入这忘川之中，承受千年的煎熬，一千年后，若还是心念不灭，就可以转世投胎，去寻心中之人。”

郑凡凡认真的听着，这倒是和她听说的一样。

“可惜的是，这一千年，在忘川之中苦苦等待的人，会目睹自己心爱之人也走上奈何桥，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那在忘川之中等待的人受尽折磨却只等到心爱之人抛弃自己，最终心灰意冷。”

“难道就没有例外吗？”

“姑娘既然问起，老夫还真是见过一例，不过那故事的主人公却并非都是凡人。那男子第一世，是个教书的秀才，女子则是魔界的一个修行小妖，两人在凡间做了一世的夫妻，凡人一生性命短暂，临到了，女子追到了奈何桥上，孟婆让他二人抉择。男子选择跳下忘川，女子却不答应，不愿让心爱之人在忘川之中受苦，求得孟婆，自己代替那男子，跳入了忘川。”

“然后呢？”

“女子与男子约定，男子每过一世，就在这奈何桥上等她，与她说说话，轮回十世，两人就可以再获得一世厮守的时光。”

“所以，那女子就心甘情愿在这忘川之中苦等一千年，换一世的时间，如此，再循环往复吗？”郑凡凡颇觉不可思议。

“是啊，不过，就在第十世时，那男子却失约了。女子苦等一天，只等到天崩地裂，冥界尸山血海，无数的妖魔侵袭，凡间，却是不再了”

郑凡凡和白晟闻言都沉默了，那便是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凡间被彻底毁灭，人类不再，难怪那女子怎么等，也等不到想见的人。

“后来，那女子因为当初的誓约未曾达到，无法离开忘川，又无法见到心爱的人，积怨而生，成了这忘川里最大的怨鬼。”

白晟脸色微变：“那女鬼现在在忘川河里？”

船夫立刻道：“是，不过两位不必惊慌，那怨鬼在忘川河河底，已经几百年未曾出来了，想必是专心修行，想离开忘川吧，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