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自己的生活。”

亚瑟垂下了头颅,目光无意识地盯着脚边的地毯花纹。头发突然被对方大力揉搓,一如那人经常对罗维诺所做的那样。

“你有……自己需要保护的人。”

一个单纯而暴躁的少年,而那是安东尼奥的全部。他们站在一起,就是别人无法涉足的世界。太幸福了,幸福得让人嫉妒。

不能去破坏,不能去打扰。但如果不能从这种美好的气氛里逃开,又是无比残忍的酷刑。

弗朗西斯呢?当初也是怀抱着这样的痛苦,对着自己和王耀微笑吗。

亚瑟没有再深想下去,只是用力绞紧了手指,关节都要折断,可还是觉得手中空落落的让人心底发慌。

“我不需要这种自作聪明的关心。根本就不需要……”

安东尼奥喃喃说着,收回了右手,没再蹂躏亚瑟已经乱糟糟的脑袋。他意识到任何亲昵的动作在这种场合下都显得过于突兀,不合时宜;在他没有察觉的这几百年里,二人早已出现了无法消除的隔阂,而这隔阂随着诸多变故愈加严重。

谁也无法将其打破。

或许他可以大笑着说无需见外,就算有了罗维诺也不会忘记其他亲友,亚瑟你想得太多真像个娘们儿;说自己在长老院还算说得上话,帮忙减轻弗朗西斯的刑罚以及取消亚瑟的监控者身份,让他们和乐融融的继续过活;可这些句子听起来都生硬枯燥,像是最无聊的滑稽段子,让人笑都笑不出来。

每个人的生存方式都不一样,注定了所背负的重量也各不相同。正如亚瑟所说,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也只能照管好自己的生活而已。

有生以来第一次,安东尼奥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了深深的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