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说得没错。都只是漂亮话而已。虽然……”

虽然我是真的曾以为得到了拯救。

“抛开无用的话题吧。一味躲着也不是办法,试着调查猎人们近期的动向,以及他们与教会之间有什么交流。群体性狩猎只要揪出幕后指挥的家伙,就可以让他们乱成一团。”

亚瑟停顿了片刻,接着很快说了下去:“或是杀掉那个看起来像是主力的小子……”

“别撒谎了!”

罗维诺一脚踹开了门,怀中还抱着一筐新鲜的番茄,大概是刚从集市上回来;他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狠狠瞪着亚瑟,神情满是厌恶:“那个黑头发的家伙,和家里那幅油画上的人不是一模一样吗!和你站在一起,说是会和你结婚的,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他们相倚而立,相互缠绕着手指。油画颜料一笔笔涂抹在画布上,散发出辛辣浓重的气味。时光被无限拉长的午后,所有的回忆都跟着被放大许多倍,变成温柔而残酷的刑罚。

“只是长得像罢了,王耀已经死了……”

声调卡在了某个单词上,硬生生拉扯出喉咙的剧痛。声带上像是被割了一刀,嘶哑不堪。亚瑟低声重复了这句话,拼命克制着手掌的颤抖。

“那你可以亲手杀掉那家伙吗?把那个疯子杀掉,像他对我们所做的那样?”罗维诺盯着面容凄惶的亚瑟,静静地笑了,“不,你做不到。你这个胆小鬼——”

伴随着安东尼奥的叫声,亚瑟冲到罗维诺面前捏紧了他的脖子,把坚韧的喉结与骨节都按压下去,竟是要将其毁坏的意图;罗维诺怀中的筐篮掉落下去,红艳艳番茄滚了一地,有几只被挣扎的腿脚踩了个稀巴烂。泪水迅速涌上了那双茫然失焦的眼球,滑入无力张合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