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知道迷雾前面是厚实的道路还是悬崖之时,我宁愿选择换一条路前行;这既不是胆怯或是毫无决断,而是背负柯克兰这个名字必须做的决定。我告诉过您时常困扰着我的梦魇,每当我醒来都觉得四周嘈杂万分恨不得将这些声音全部消灭干净,连老威利给我在茶里加的鸦片酊也无济于事。我想或许是venator的事情让我过于烦心了,一定是的。

蹬蹬蹬走上楼梯的脚步声,和来来回回踩踏木制台阶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铜制器皿轻微碰撞的声音。

隔了半个世纪那么长,门板被轻轻叩响了。

一个迟疑而好听的嗓音在门后响起了,带有某种安宁剂的作用。

“公爵大人,您要喝药吗?”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陷在床铺中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门被推开了,紧接着探进来一只不安分的脑袋。见房间内毫无动静,干脆端着盘托整个身子都溜了进来。

整个卧室充斥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味道,拉得严实的窗帘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王耀只能仔细分辨着昏暗的家具向床的方向靠拢。好容易找到床头的小木桌打算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从旁边突然凑过来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就着他端着的药碗嗅了嗅,用带了不满的鼻音哼了一声,又钻回了被子里。

“这是给狗吃的猪食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可以进我房间了?”

隔着被子也能听到的,发音清晰的嘲讽。

给狗吃的猪食是什么东西?

王耀抽动着太阳穴的青筋,不打算和这个生病的人计较:“川芎和白芷熬的醒脑安神汤,不要小看我家的医术。”

如果不是这尊神好几天都没出卧室而管家也不知去了哪里,一群感情丰富的女佣们商量来商量去把自己推出来,鬼才懒得理你。

隔了一会儿那个脑袋又悉悉索索从被窝里钻出来了,一双莹绿莹绿的眼睛瞪着自己,直让人心里发毛。亚瑟的不满很好的体现在了他那对拧成疙瘩的粗眉毛上,开口又是轻蔑毒舌的话语:“我的民族没有吃草的习俗。怎么,睡得多一点没出现你们就打算毒死我霸占我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