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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引起我注意的不是他那张清俊的脸,而是他身上温润的气质。明明只是一介书生,他的举手投足之际竟有些矜贵气。

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

我亦是一顿,将手中茶杯放下,“你姓什么?”

烟水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兴许为了避讳,里面的人只称姓不道名。

对方的声音十分好听,清清落落的,一如其人。

“贱姓,阮。”

“阮公子,”我笑眯了眼,“这个姓好。”

说也奇怪,从面容看他与我差不过二三岁,却有种少年老成之感。

我不免好奇问道:“公子今年几岁?”

“十七。”

只比我大两岁。

那便是祁元元年出生,我暗暗思量。

祁元元年,父皇登基。据说那年动乱极多,滨西大水猖獗,朝天圣台摇摇欲坠,父皇的位子亦是刚刚坐稳。

那是多灾多难的一年,有人说,那年出生的小孩大多是不平凡且聪慧的。

譬如我哥。

每当宫里头有人这么说,我就觉得他们是纯属在为拍我哥马屁找借口。

我抬眼,瞧着这个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的男子,道:“我方才在外边见你在水榭里著诗,不知可否一看?”

阿环白了我一眼,似乎很不屑这种拙劣的搭讪方式。

阮公子便笑,“不过是一时兴起写着玩的东西,上不了什么台面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觉得他谦逊、聪慧、不平凡,立马接道:“无事,我也不是内行人,随便看着玩。”

闻言,他又是一笑。我只觉得那笑容清浅好看,还带着几分谦谦有礼的疏离感。

不一阵,他将诗文呈上。

我还没来得及看,身侧的阿环突然变了面色,忙不迭扯过我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