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又要我们如何放下?”夏翌苦笑道。

他们错过了八年,好不容易才有勇气走在了一起,现在却告诉他一切都只是一场温情的梦罢了,该醒了。

“放得下的,只要够久,是爱是恨,瞋痴怨怼,都会被渐渐遗忘。”南满风摇了摇头。

“陛下骨子里犟得很,连同他父皇起争执都是常有的事。你若执意守在他身边,他也愿为你倾尽天下,你若弃他离去,他也定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他继续道。

只要忘了,就不会再有牵绊了。

这句话还是皇兄告诉他的。

他当然不希望再看到什么殉情的苦命鸳鸯,更何况是系着天下责任的陛下。

“丞相是百官之首,便更应该知道,人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总是身不由己的。黎明百姓羡慕渴望的位高权重,他们得不到,陛下生而却背负着;庶子寒窗苦读十余载盼个金榜题名,能如丞相这般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个?拥有着普通人不可求的东西,便会牺牲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南满风开解道。

“丞相难道还以为陛下他离不得你吗?”南满风抿了口茶,淡淡道。

“其实他和他父皇是同类人。”

南满风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固执矜骄的皇兄,和南文卿的身影渐渐重合,不由得苦笑。

“却偏偏还不自知,以为自己是个痴情的种。”

天色渐晚,他也不知道自己同南满风在这里坐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