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蒙蒙间有一个人撑着一把米黄色的油纸伞,缓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绪自如用力地搓了搓自己指腹中仍旧留存的粘稠感。
那撑伞的人走近了,他仰起伞檐,在伞下轻描淡写地看了绪自如一眼。
绪自如觉得口舌干燥,心中有成百上千的话想要去问宴清河,最后只抿了抿唇。
宴清河把伞撑到他头上:“下雨了。”
他还问,“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绪自如深呼吸了一口,僵硬着嗓子问:“怎么办?”
宴清河侧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办?”
绪自如没忍住嘲笑了声:“你眼瞎了吗宴清河,看不清现在什么情况了?”
事情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何枕出没出梦绪自如不知道,女娲石到底还存不存在这个梦中他也不知道,就连这硕大的衍水城内人全都消失,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枕这个筑梦的人离开而导致了梦境崩塌。
事情陷入死局。
绪自如十分难受地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送自己师兄离开这个随时可能就会崩塌的梦境。
——他想要让宴清河离开。
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从这里出去。
他自己都不重要,是活是死都不重要。
因为绪自如人生中第一眼见到宴清河,他站在那里一双静默的眼睛,便足够安抚许多人惴惴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