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芬芳李一梅两人看着无知的唐冬冬,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她说了。

“笨冬冬!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是小偷又怎么样?要是他娘和老子上门哭, 大家也拿他没办法啊, 顶多就是揍他一顿, 该咋的就咋的。”唐秋实一脸鄙视,伸手敲了敲唐冬冬的脑袋,似乎这样能让唐冬冬脑子聪明一些。

唐冬冬不服气:“他爹娘哭一哭有什么用?直接将人送到公安那,啥都能解决!”

“噗嗤!”

大家都被唐冬冬天真的话逗笑了,搞得唐冬冬很懵, 情况不对啊。

杨芬芳只能解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 不是同一个大队的人,但七拐八弯的连着亲呢,所以就算真捉着了人, 也不能这么干,伤面子又伤情分,能得罪好一拨人,而且他偷也就偷那几个鸡蛋几只鸡几分钱的,真闹上公社,人家公安也只是教育完放回来,就是大家爱面子,都不想上公社去,就自己解决。”

话虽是这么说,但要唐冬冬理解可真是能难为死她,法治社会可不都要讲法吗,但这里的人却更讲情,自己闹闹行,闹到外面却不行。

唐冬冬说服不了其他人,也没想过能扭转他们的想法,只是悄悄找到杨芬芳,跟她说:“妈,你刚没细听,那人又是打听赌博又是竹林的,我就想,之前大哥在竹林里挖到的首饰是不是他埋的,现在他发现不见了,所以在到处打听?”

见杨芬芳还没转过弯来,唐冬冬来一次直击,“分到金戒指的不止是大哥一人,跟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人,要是其他人说漏嘴,那大哥……”

“哎哟!”杨芬芳一惊,直接喊了一嗓子,跟着又赶紧合上嘴,惊魂未定的样子,“这可真是……要那些东西真是那人的,保不齐他就要拿回去,但那些东西见不得光,要是他偷摸来,那咱真是防不胜防。”

杨芬芳急得在屋里直转,唐立强不在家里,唐夏明也在上工,家里其他人也不知道金戒指的事,所以,她真是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虽然唐冬冬站在面前,但不是个好商量的人,毕竟她小啊,还不知事。

思来想去,真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杨芬芳咬牙说:“你奶说得可真对,这天上掉的馅饼,不到最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毒。”

之前那金戒指是美味的馅饼,现在则是烫手的山芋,就算丢了也还烫手。

唐冬冬见杨芬芳这样,反倒冷静了一些:“妈,跟大哥玩得好的咱也知根知底,总不会傻傻地说出去,就算人小,但大人也知道该怎么做更好,你跟爸不也是怕走漏风声,所以到现在也没拿金戒指去银行换钱么。”

杨芬芳一顿,这话确实是,大队里的小孩也会看大人眼色,大人处不到一处的,两家小孩也不会玩到一块,夏明玩得好的几个小伙的家长跟自家关系也亲,大家互相知道对方是咋样的人,真不是那得了便宜就宣扬的人尽皆知的人。

“算了,现在担心也没用,就算他人找上门来,总是有办法的,说不定他找不上门嘞。”杨芬芳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冬冬,你这两天乖一点,别处去招人眼。”想到孙兰为什么闹腾,杨芬芳心里也怄气,但不得不说,这也给她提了个醒,冬冬是没做什么错事,但架不住那些占不着便宜的人说酸话,什么脏的臭的满嘴粪,就算她这个大人听着都脏了耳,更何况是冬冬?

唐冬冬显然也想到了二伯娘,虽然不满,但也哼哼唧唧点了头。

唉,她明明是在做好事,虽然出发点只是想让自己吃好喝好,但明明最后得了好处的是所有人,现在却招了那么多埋怨,怪不得说好人不长命呢。

哼,既然这样,那她更要为自己划拉好处了,毕竟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孩嘛。

唐一民这两天总是跟着许家军和老周往公社往县里跑,连队里的事都扔给了其他干部们管,为啥呢,还不就是为河溪大队建砖瓦厂的大事!

好在,这一番昏天黑地的忙碌不是没有结果的,公社终于是不得不点头了!

唐一民面对公社领导时还能绷住脸,压抑住满心的喜悦,不好打公社领导的脸,但等到只剩自己人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顿时咧到了耳根边,停不下来。

“哎!哎!哎!周先生!小远他爷!我真是!我……哎!瞧我,高兴得这张嘴都不会说话了,嗨!”唐一民怎么都想不到河溪大队还会有这等大好事,从一开始被告知这个消息,到跟着许家军他们办这件事,直到现在确定,他整个人还飘在天上,下不来。

跟做梦一样!

许家军拍拍唐一民:“能理解,能理解。”

老周就笑:“大队长别顾着高兴,我们回去,也好跟社员们好好说说,告诉他们这个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