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怪可怜地侧头看一眼她儿子和孙子们,结果,没一个站出来帮她一把,顿时恨恨地瞪着杨菊花:“将我的三百块还给我!”

杨菊花:“没偷怎么还?我就随口一说,谁知道还真有人将钱藏在自家粪坑的?我嫌你的钱臭!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进你家粪坑了?你家那么多人,莫非不知道家里有没有来外人?!”

众人又大声哄笑开来,都知道杨菊花在嘲笑王婆子的儿子和孙子们轮着不上工,在家里蹲伸手等吃呢,确实,王婆子家天天都有人守着,还是吃软饭的大男人呢!

刚才没站出来帮王婆子的王大此时反而被这话刺激到,腾地往前大步走,梗着脖子喊:“我娘说得对,唐婆子你天天盯着我家瞧,哪不知道我家什么时候最好偷?你就是看准了时间,然后就进了我家粪坑偷钱,谁家能天天盯着自家粪坑看的?”

杨菊花鄙视地翻了个大白眼,取笑他:“看你吃得高高壮壮的,原来这么不顶用,不就是看个家?鸡都比你好使!”

杨菊花就是在骂王大没用!

可不就是没用吗,王婆子最偏心的大儿子,却是个光会吃喝拉撒睡,下地却不会干的废物蛋子!这人却最爱面子,在外面最人模狗样,但河溪大队谁不知道谁啊?装?装有个屁用!

大家伙大刺刺的取笑声让王大脸红脖子粗,看着杨菊花的一双眼都带上了狠意:“你否认都没用,我看就是你偷的!快将钱交出来,不然两家没完!”只能是唐婆子偷了那三百块!

“你们家就只会一个劲污蔑我娘偷钱?除了这个,你们还能做啥?”唐秀欢都要被他们逗笑了。

“你个赔钱货,竟然在我大儿面前胡咧咧,我打死你!”王婆子一见唐秀欢指着她大儿鼻子骂,张口就骂,还要打人。

唐秀欢力气不小,杨大海又教过她几下,一把捉住王婆子的手,一捏,一扭,王婆子冷汗簌簌流下,手要断了,惨叫不断,吓得王大腿差点软了。

“放心,你手断不了,我看着呢。”又过了几秒,唐秀欢才一把推开王婆子,大海说得好,有时候武力比说话更厉害,看,王婆子都说不出话了。

“王婆子,有你这个心,你都能将新思想全学去,而不是还停留在过去愚昧无知的封建思想了,再在你这听到一个赔钱货,我就去公社政府那边跟妇女主任好好说道说道,你这个老封建的思想真是要好好通通才能好!”

虽然说了很多次都起不了作用,但唐秀欢还是忍不住说。

其他人噤声,都没敢跟唐秀欢说反话,因为从前有不少人指着唐秀欢鼻子骂她赔钱货又不肯改口,唐秀欢扭头就上公社找妇女主任,请来妇女主任给大队开会,大家伙耳朵受了不少折磨,后来唐秀欢嫁去杨村大队,还有人偷偷庆祝,他们并不想再听公社妇女主任给他们说教!甚至是写检讨!

解决了不听话的麻烦,唐秀欢才开始:“三百块不是小事,王家污蔑我娘偷她三百块,我问你们,有证据不?”

王大眼神闪烁,却强硬撑着:“怎么没证据?证据就是被偷的那三百块!你让我们进去搜,要是搜出三百块,那钱就是从我们家偷的!”

“哟,这是要进我家抢钱?王大,说你废物真是没错,你这个脑子在娘胎就进了不少水吧?”

“你这个娘们……”

唐秀欢捏捏手指,又扬扬拳头,吓得王大立刻收回没说出口的话,王大家的见不得她男人这样,觉得唐秀欢真是个狐狸精!骚婆娘!

但是王大家的也怕唐秀欢的拳头,以前被打过,真痛,现在身体和脑子都还记得,太痛太痛了。

“行了,娘,既然他们偏认定咱家偷了他家的钱,我们就去公社请公安,三百块,老不少了,就该让人家公安来调查取证,到时候一清二楚,咱不去找大伯,免得人家说大伯偏心咱家,说大伯处事不公正!”

唐秀欢见王大胆小成这样,真是没眼看,扭头去问杨菊花。

杨菊花现在神气了,瞧瞧!瞧瞧!她闺女多厉害!

再仔细一想,她不想闹大,但大闺女说得没错,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三百块,要是不调查清楚这钱谁偷了,队里肯定会有人认为是她偷的,有理都说不清,就该这样!她杨菊花不怕将事情闹大!

“大队长,你也听见了,不是我偏要将事情闹大,是她王婆子要闹大,我没偷她的钱,她不肯信,那行,我上公社请公安来查,到时候谁都知道我杨菊花不稀罕她王婆子的臭钱!”

杨菊花扭头就对边上的大队长大喊,所有人都听见了,有人觉得没必要闹大,又有人觉得这样做很好,毕竟三百块,全副身家了,谁都不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