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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骄阳这下不敢再说什么,只咬着唇,等着京城府尹宣判。

京城府尹确实头大,律例的确有这么条律例,不过那是开国时留下的,为了褒奖当时的有功之臣。但是现在,这条律例已经越来越不合时宜,朝中言官刚直,许多老牌勋贵都不会触他们的霉头,哪怕是有子弟和百姓发生冲突,也不会有人拿着这条律例说事儿,生怕被言官参上一本以权压人。

京城府尹从未处理过这种案子,按照门外百姓的反应来说,他若是按这条律例宣判,定会惹上言官的霉头。但若是不如此判,律例又摆在那里。

他该如何做?

京城府尹焦头烂额,一时厌恶上了搞事的云骄阳,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不懂?这么想逼死一个孤女到底是存了什么心?

这时,云月玺道:“大人,草民有一言反驳。”

“律例所言,只有对国有功的勋贵或者承袭爵位的勋贵后代才有此权力,还是在该勋贵未触犯其余律法的情况下,此律例才生效。”云月玺慢吞吞地坚定道,“但是,云小姐只是侯府小姐,她没有被赐封郡主,如何算得上勋贵?并且,她先打砸草民铺子在先,已然破坏律法。”

是啊,京城府尹忽而觉得乌纱帽又稳了。

那条律例保护的人可是只有勋贵和承爵的后代,如果是个人都保护,那么那些一大堆的庶出子女如何保护得过来?最后加的那条限制,则是为了限制勋贵后代也不能仗势欺压百姓,如果欺压百姓,那么一样不受保护。

云月玺知道那条律例也不是偶然,她的确不识字,但是她之前开铺子、盘铺面,自然不可能睁眼瞎去盘,而是找了精通律法的讼师了解这些律法,因为她和文昌侯府的关系,她还着重了解过这一块儿的律法。

正是因为了解,云月玺才敢提醒云骄阳报官。

而且,在她想来,那条律例绝不会有人轻易使用,开国时的律例,自然有那等仁义帝王偏向功臣,但是时移世易,江山代代流传,帝王的权力和勋贵的权力一定会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