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然向他眼睛逼近的身影,让姜枫陡地一个激灵,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艹”,可已经晚了,那张明明只有一面之缘的脸蛋儿,就像故意要跟他玩躲猫猫儿似的,从他心底里怵然奔流而出,牵动了他的神经细流……

身旁原本噪鸟惊林般大吐苦水的好哥们兼大舅子忽然沉默了下来,关劲川不由地偏头看了他一眼,开玩笑道:“怎么不吱声了?不会说着说着,就忽然想到符合你标准的姑娘了吧?”

被月色完美地隐藏住脸色的姜枫欲盖弥彰地给了关劲川一个胳膊肘:“滚蛋!”

关劲川笑笑,没再就此打趣他,哪里知道,自家大舅子好哥们的心事,正好被他猜了个正着……

同一时间,市中心某ktv,旭阳广告正在邀请客户唱歌喝酒,一如既往地公司全员参与,这也是公司的老传统,毕竟小公司人太少,不过,像戴夏这种策划部的职员,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吃吃喝喝凑个人数就行,应酬客户的事情,业务部的人自己积极着呢!

包厢里喧嚣嘈杂,人群里分成了好几堆儿,真·小社畜打工人·戴夏默默地坐在靠边边的角落里,像只小鹌鹑一样,一声不吭地看同部门的几个男男女女同事在玩骰子。

说实话,戴夏对这些日常应酬的场合并不怎么感冒,更情愿下班后就麻溜地回家,即便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奈何,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要随大流,现实就是如此,尤其是从学校进入社会以后,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任性。

点歌台边上,业务部之花阮小美正抓着话筒,拿腔拿调地演唱邓丽君的《甜蜜蜜》,唱得倒是挺投入的,奈何天生五音不全是硬伤,使得原本挺好唱的一首甜歌,硬是被她唱得七零八落完全不在调子上,三个字形容,辣耳朵!

戴夏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一张清丽的鹅蛋脸上,梨涡隐现。她其实挺佩服阮小美的,她们三年前同进的这家公司,第一次参加公司活动,阮小美的独唱就被系统打出了前所未有的低分—60分,三年下来,阮小美业务倒是做得红火火,就是歌唱得依然毫无进步,也依然毫无顾忌地在各种场合挑战大家大家对她歌声的忍耐力……

包厢门又被好几个闹哄哄的人从外面推了进来,阮小美终于放下了话筒,娇滴滴地朝来人迎了上来:“哎呀林老板,您怎么才来啊,罚酒三杯……”

……

从最后一班公交车上下来,戴夏在街头站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寞落。

这座她从七岁起就在这里生活成长的城市,日渐一日的繁荣,午夜的大街上,依然灯火辉煌,行人匆匆,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幸运地拥有一个幸福的家,而又有多少人如她一般,回到家后只能自吃自做自刷锅,就连春节团圆夜,若非还有姨妈一家的收留,就只能孤零零一人……

戴夏的内心世界姜枫无从得知,同样的,姜枫的水深火热,戴夏也无从体会。

娄桐花自第一天对姜枫叨叨后,就消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和尚念经一般,对他碎碎念那些让他脑壳开裂的老什子相亲、成家事情,终于舒了一口气的姜大营长,带着关姜麟出去放肆嗨皮时,简直是神清气爽走路一阵风,就差没有高歌一曲“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了。

都说“出真招,见时效”,姜枫同志以他强大的实践指导力,让关姜麟小朋友在短短两天内就学会了游泳,能像模像样地一口气“狗刨”上个几米,当然,呛水也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姜枫同志对此问题看得非常的开。

他鼓励小外甥:“游泳嘛,开头总是要喝上几口的,不怕!继续抡起你的小蹄子拍水,对,就是这样!”

舅甥俩还在游泳馆门外再次遇到了那天故意搭讪的“小白斩鸡”,面对对方又一次的舔脸请求,姜枫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给了他一个人生建议:“想练成我这样的?简单!现在不是号召大学生入伍嘛,参军报国,无限光荣,到了部队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过不了几年,你就能赶上我的两成了!”

“小白斩鸡”:……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有一丝丝心动。

姜枫每天遛娃不亦乐乎,只是,还是那句老话,人生事十有八九不如意,他呀,嗨皮得太早啰!

他家阿奶不屑得折腾他了,可他家母上大人,连做梦都还在念念不忘抱孙孙呢!

个背时的龟儿子想跑到省城躲清净?

林玉梅同志表示,你怕是白天打梦脚儿,硬是想得美咯!

夺命连环call了解一下。

这个时候,林玉梅就非常感慨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展,遥想当年,他们一家子还在村里刨食的时候,村委那部唯一的电话机,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金疙瘩,没曾想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米粉店里竟然也装上了电话机,现如今,更是鸟枪换大炮,最高科技的手机都使唤上了,那个方便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