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笑得最大声最嚣张最肆无忌惮的又当属姜枫,明明身上一身正气凛然的军装,他偏笑得像个土匪一样,那个哈哈声哦,恨不能把天震个窟窿下来,闹得同样乐滋滋吃瓜的姜桃忍不住在内心里吐槽:他哥这一年的军校,估计读了个寂寞……

陈家宝闹的这一出好戏,他堂兄弟陈家海是晚上从台球室回来以后,才听他哥陈家浩说起的。陈家浩陈家海是二房的,上头还有个大哥,已经结婚有娃崽的,他两个还是光毛桃,就住一间房,兄弟关系还算可以。

陈家海回来时,他哥已经躺在床上了,先是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跟他陈述了一番,跟着酸溜溜地道:“阿宝赚了几个钱,真是尾巴硬翘得要翻到天上去咯!陆家那个妹崽,胖是胖了点,但也是个白白胖胖还蛮好看的汤圆儿啊,这都看不上。姨婆也是心偏得没边了,我比阿宝还大了一岁咧,有那么好的一个妹崽,也不说介绍给我。”

陈家浩叽叽咕咕的,陈家海却是一时没有出声,不过,晚上台球室里发生的事情,又在他脑子里晃晃荡荡了起来。

白天的时候看到他阿哥和堂哥被摔的那个惨,他心里是打退堂鼓的,哪里想到姜枫那头黑煞神,硬是不放过自己,加上旁边看热闹的各种怪话,逼着他不得不动手,结果可想而知,同样一个惨字不足以形容。

虽然被摔的鼻青脸肿的,但最近迷上了打台球的陈家海依然稳不住自家屁股,刚吃过夜饭,又跑到新圩街上唯一的一家台球室去了,他这副狼狈样一到,马上就引起了一阵哄笑。

新圩是行政村,马头岭及附近的几个自然村都由它管辖,村里的年轻人基本上差不多都互相认识,村子里头平时无聊寂寞得很,难得今天有件这么让人提劲儿的事情,早你传我我传他的当笑话一样传开了。

就连台球室的小老板陈敬鹏都嬉皮笑脸地问他:“这就是姜枫那头蛮牛打的?听说你们家那个金包卵看上姜家那个水灵灵的大学生了?人家阿奶要去砍你们家那个金包卵,到头来倒是你们三个倒霉蛋子挨了拳头?哈哈哈!”

台球室里的一干小年轻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接一个地调侃打趣起陈家海来,那酸话飞得哟,闹得他心里头的火气越烧越旺,额头上的青筋扑崚崚地跳,最后球都没打几台,就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老话都说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王莲花平时的偏心眼,他们也不是没有意见的,但是毕竟没有太大矛盾,但这会儿嘛,他也觉得心里头不咋个安逸。陆秀果嘛,他也是懂的,就像他阿哥说的,胖是胖了点,那也是新圩街上的一朵花,多少人想兜搭都兜搭不上的,据他所知,陈敬鹏就是其中一个,没想到人家看上阿宝了……

陈家海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咕咕咕地笑了起来……

陈家浩:……艹,他弟这是走夜路回来撞鬼冲邪了?

关劲川一行人是今天早上回到石化厂的,待吃过午饭,他就拎了一盒顾绩同从国外带回来的费列罗巧克力,跑到马头岭去了。

此时,姜枫正靠在火塘边上,继续捉摸着等陈家宝一出门,就逮着一顿胖揍:“个杂种灯儿,从小到大,一天天唾沫星子乱飞的瞎咕咕!昨天看在支书五爷的份上,让他暂时像个泥鳅一样溜走了,要继续想个法子收拾他一顿才行,我们家可不是炸不响的撇( huo)药!”

姜桥也气咻咻地道:“那个怂包!今早我跟阿城守了一个早上咯,他硬是不出门,哼,倒是懂得躲。”

就在这个时候,关劲川进门了:“你们在说什么?陈家宝又做了什么混账事么?”

姜枫听到关劲川的声音,抬头一看到他笑了,立马跳了起来,给了关劲川一个热情十足的当胸一锤:“艹!你小子,可以啊!小小年纪就有女朋友了!以后我要喊你妹夫了,哈哈!不过丑话说前头,你虽然是我兄弟,但是要敢欺负小桃子,我的拳头也是只认妹妹不认兄弟的!”

关劲川把手里的巧克力盒子放在桌上,笑眯眯地看了姜桃一眼,对她眨了眨眼睛,才故作一本正经地对姜枫道:“我你还不了解嘛,我跟小桃子一起,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哪里轮得上我欺负她!”

姜桃:!!!

姜桃是好气又好笑,姜枫姜桥却嘎嘎嘎地大笑了起来,房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听到动静的娄桐花从灶屋里出来,也皱着一张老脸笑了起来:“阿川你回来了,咋样接到你外叔公了?”

顾绩同的事情,娄桐花他们先是听姜桥说了一嘴,后来关劲川过来时也和他们说了,都知道他们一家子前几天去省城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