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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整理卷宗,总会想若是他还在,大概就不必如此忙乱了,若大的内院,原来少不得他。”

男儿有泪不轻弹,顾云红着眼睛饮下杯中又填满的酒,勉强笑了几声道,“去了也好,他那样水深火热,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也算是一种解脱。

原来对有些人来说,即便长命百岁也是那样苦痛。

“不说这些了,来这快活地,不是为了感怀旧事的。”顾云歪了歪身子,身侧站着的丫头拿起酒壶又添了一杯新酒。

门外传来叩门声,是方才忙着的姑娘这会儿得了空。

大门被打开,披着轻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屋里原本的脂粉味儿还没散尽,又更加浓了一些。

那女子绕过屏风,在见到二人之后屈膝行了礼。

看面相,总不过二十岁。

“四姑娘好生意,让我们可好等。”

被唤作四姑娘的女子浅浅笑了笑,一双清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顾总领说笑了,是您赞了奴几句,奴的名字这才在临安诸位公子之间传开,借着您的光罢了。不知今儿,想听什么?”

“你知道我不懂这个,像平日一般挑拿手的弹来就是。”

“是。”

四姑娘应罢,这才坐下来。

琵琶零零散散地被拨了几声,曲子才铺陈开来。

楼里的姑娘卖笑卖曲儿,大部分弹的是俗曲,哼的是淫|词。不是她们天生就喜欢这些,而是为了生计,要取悦他人,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