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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将军扒开裴印堂的手,继续道:“想当年皇祖在的时候,咱们战无不胜,就没有被人骑到头上的时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你不过是西云质子,哪里轮得到你来号令咱们!诸位听着,陛下待咱们不薄,咱们也都发过誓,只听命于陛下,既然如此还跪在这儿请什么愿。跟我杀出去,杀个痛快,先要了那宫凌小儿的命,再接回陛下!”

“樊将军说的对!”

一呼百应,不少人站起附和。

不多时,军帐的帘子被掀开。

阿四走出来,将帘子别在帐上。

江逸白披着斗篷,从帐中缓步走出。

墨狐裘的斗篷,是容煜从前常披的那一件。

与众人脸色不同,江逸白格外冷静,像是个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人。

他冷眼看着帐外的人,启唇道:“黎国来人,不过三言两语。三言两语,就足够诸位将军们乱了军心么。”

他在问将士们,也在问自己的心。

樊将军闻言,握紧了拳头,道:“说的轻巧,你整日在军帐内坐着,又知道些什么。”

江逸白看着樊将军,道:“我只知,便是真正的陛下在敌营,也不会希望你们一窝蜂就这么闯过去。”

那个男人,只知道家国重,己身轻。无论何时,皆不会两自己的性命放在首位。

江逸白见无人开口应答,又道:“从黎国送信至今已有七日,七日来只有这么一个消息,黎国人按兵不动,唯在城门处叫嚣,等的就是咱们军心大乱。”

宫凌其人,遣兵布将,尤善诛心。燕国将士们最注重的情谊,恰恰是他最好的武器。

能放出容煜在黎国营地的消息,一大半是真的。可越是这个时候,便愈发不能自乱阵脚。

江逸白手中紧紧握着玉佩。若说出兵,他是最想出兵的一个,恨不能单枪匹马夜闯敌营。

可是他不能,容煜不在,他得看顾好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