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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听见容煜问他,眉毛拧成了八字,在冷风里跪了许久,才道:“回陛下的话,小殿下为了救陛下受了些伤。”

“受伤,怎么方才不告诉朕?”

他方才就在宣华殿,要去看望也是迈一步脚的事儿。

阿四哑着嗓子道:“殿下怕您担心,说不能叫您知道,人也没回宣华殿。”

“他在何处。”

这个人,真是让他操心。

阿四握着拳头,道:“在梅园,小阁楼里……”

“摆驾。”

“是,摆驾梅园——”

拖着长音的一嗓子,在冷清的街上格外嘶哑。

印象里,江逸白这孩子,长大之后就没有得过什么大病。

人住在宣华殿,时时刻刻都有人跟着,磕着碰着都不曾再有过,更不用说受重伤。

步撵落在梅园外时,容煜的心悬了一悬。

人都是惜命的,唯独江逸白是个例外。

湖水这样冰冷,当年也是说跳就跳,丝毫不顾及后果。

这个人几时才能多爱惜自己一些。

阁楼的大门紧紧关着,容煜推开门,鼻息间有些潮湿的气味。

梅园常常有人打扫的,但这间阁楼来的人不多,故而没有什么人气儿。

最里头的屋子点着灯,容煜瞧见一个年轻的太医,正跪在地上为江逸白处理伤口。

烛火昏黄,看不大仔细,但能看见江逸白上半身没有穿衣裳。

待到走进,容煜才将人看清。

原本白皙胸口已然有一处烧成了焦褐色,胳膊上,脸上,亦是如此。

有些地方起了泡,有些地方被不知是皮还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