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派裴印堂去襄助江逸白时,裴印堂头发都快愁白了。他总觉着一个从后宫里被教养出来的孩子,该是没什么本事和眼界的。

却不想这江逸白离了大燕,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杀伐果断之姿一点儿不输送给容煜。

戚太后为政多年,一直没有将西云王的死讯透露出去。

探查到西云王棺椁被锁在寝宫的密室中后,江逸白到西云的第二日,便拉着裴印堂潜入寝宫,将棺椁撬开来。

天知道在看见腐肉与白骨的那一瞬间,裴印堂腿都吓软了。可江逸白愣是八风不动,将棺椁重新盖好,又在周遭动了手脚。

戚太后难为众人之时,江逸白拿出的信物,证物,与所召之人,皆把戚太后经年所做之恶事全部公之于众。

也不知这些个人和东西,江逸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搜罗的。

裴印堂的目光落在江逸白的背影上,心道江逸白今日这般对容煜恭恭敬敬禀报的模样,也是与西云朝堂上的冷厉大不相同的。

几乎是狼与犬的区别,是容煜眼底下的忠犬,也是一匹卧着的狼。

不知来日又会是如何。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西云诸事之上。

退朝之后,同行的臣子有不少在议论容煜对西云的宽纵。

在诸位大臣眼中,江逸白能夺权靠的是大燕的兵马,靠的是委曲求全,很少有人知道其中原委。

裴印堂心下明白,却也不想过多解释,既然江逸白自己都不在乎,他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冬日里天冷,宣华殿总是会备好热热的炭火。

江逸白从朝中回来,便直接去了正殿。

容煜退朝时留下梁相在明安殿偏殿说话,按理说中午也该回来了。

人坐在门口披着斗篷烤火,不多时,阿四从远处走来。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