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压回过身,问他道:“谭杏儿腹中的孩子是何人的。”

“臣不知,许是哪个嫖|客的罢……”

“糊涂,你为官数十载,构陷同僚,欺上瞒下,这就是你悟彻的为官之道吗。”

安阳侯闻言笑了笑,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牌,道:“陛下还年轻,为官之道,岂是非黑即白那样简单。陛下若是生气了,治老臣的罪就是。”

生气,容煜确实该生气。

安阳侯状告裴印堂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是相信的。

在容瑰公主还没有嫁过去之前,他是真的在为谭杏儿这样一个无辜的弱女子做绸缪。

可事实不是如此,这段时日里内院送来的每一封密信都让他觉得,这个谭杏儿有问题。

“安阳侯找青楼女子假冒谭杏儿姑娘,是因为心中不舍吧?”

想来原本定下的人,就是真正的谭杏儿,到最后关头才匆匆改了计策。不然完全可以找一个训练有素的顶替,而不是青楼女子。

安阳侯蹙了双眉,静静跪着。容煜什么都知道了,那个人说的没错,小皇帝身在皇城心却不止在皇城。

越是沉默,便越是供认不讳。

容煜不知道是什么让安阳侯临时反悔,换了别人假冒谭杏儿,但正是这一步,才让安阳侯露了破绽。

“什么人指使的?”容煜问了一句。

这人在随州数十年,向来图个安稳守财。蓦然使了这么个计策,矛头直指裴家,却连个细作都不曾仔细安排,定然是有人背后催着。

“是臣一人所为。”

“为了什么?”

容煜知道这不是真话,但还是习惯性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