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陪太后说了会儿话,容煜才离了长乐宫。

若水和江逸白正站在宫门口,往来的宫人们不断给江逸白行着礼。

他国的质子在燕国原是没什么地位的。可是江逸白不同,他住在宣华殿,在下人们眼里,住在容煜寝宫的人,在小皇帝耳边随便吹吹风,就可以决定人的生死。

这份尊重背地里多的是议论,有人说江逸白做了容煜的男宠,更有人说不过容煜闲来养的一条狗。

诸多说法,江逸白听进耳中,却不在乎。容煜对他如何,他自己知道便好。旁人只需知道,他在容煜心中有点份量,这就足以让他在皇城立身。

雪落无声,容煜远远便看见宫门口的人。

打从上次醉酒之后,容煜就觉得江逸白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仿佛……更亲近了些。

按理说对他示好的人多不胜数,可是容煜唯独却放纵江逸白。

或许是因为那一双坚毅的眸子。

他想看看长大的鸡崽儿,到底会不会便成凤凰,更想看看这个藏着野心的孩子,能走到哪一步。

“雪下起来了,怎么不回去。”容煜问了一句。

江逸白道:“日日都这样下,总要出来透透气的。”

“透气,宫里太闷?”容煜问他。

江逸白看着他,道:“已经很好了。”

语气十分平静的一句。

这句话是实话,江逸白活了十二年头,在西云时除了祭祀这种大场面,是从来没有从长泽殿出来过的。

阿四瞧容煜的目光一变,就知道容煜一定是在可怜江逸白。在容煜眼里江逸白做什么都可怜,生病可怜,落水可怜,吃东西可怜,没吃东西也可怜……

这人怎么就这么可怜,住在宣华殿,走路都用人抬着,他怎么就这么可怜!

阿四想着想着,神情都狰狞起来。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