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寥寥数字将当年之事道来,她竟能体会到那个女子的无助与绝望。

“反正我也不能再管她了,是死是活,全凭造化……”

这是伶娘临死前,复述的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不能再管……

明明就是想管却无生路可去了啊。

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轻而温柔地抚上谢汝的脸颊,她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不哭,不哭。”沈长寄轻柔的嗓音缠绕在耳侧,将她从无尽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我不知她生下了孩子,找到她时,她已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天意弄人……”孟玹痛苦道。

“那我生父……他……”

他是谁?他去哪了?为何叫她娘独自一人面对这些?

孟玹弯了脊梁,弓着身,伏在桌上,头压得很低,他的声音平稳而沉静,可谢汝明明瞧见有一滴透明的液体落到了石桌上。

“死了,死在阿姐的前头。”

谢汝噤声,连抽泣都停了下来。缠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她不由自主地握住在置于她腹前的那只手。

“你的生父,乃是先帝的第七子,萧顺景,他亦是成宣帝的亲兄长。”

“他是先帝几个孩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个,是个能征善战、有雄才大略的人,他很早就随着外祖在外征战,十五岁便立下战功赫赫,叫北狄人闻风丧胆。戍守北境的那些年中,北边的人都知道大轩朝有个风姿绰约的少年将军,却无人知晓,他其实也是最尊贵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