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还在时,这里着过一次大火,因太过偏僻,便顺势荒废了。

破败了近二十年多年,直到她的生母被关进来。

谢汝收了伞,轻轻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屋中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从房梁上垂了蜘蛛网下来,上头趴着一只正在休憩的蜘蛛。

谢汝木然地在门口站了会,直到外头刮了一阵又潮又凉的风,才迈步进来。

走进了房内,屋里比外头还要黑,处处都透着股压抑。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又将烛灯点燃,屋内亮了起来。她的目光落在那只空了的药碗上,空洞的眼中有了波澜,她端起碗,嗅了嗅药渣,片刻后,又将碗放了回去。

她就在外间呆楞地站了好半天,直到腿有些麻木,才活动了下僵硬的肩颈,转过身,步伐沉重地朝着屏风后头的床榻走去。

越靠近,药味越浓重。

床榻边上,还燃着安神的香料。

床幔散落着,谢汝抬起手指,撩开了一个边角。

透过微弱的日光,她瞧清楚了床榻上的人。

病榻上的女子正安静地沉睡着,她瘦骨嶙峋,脸瘦脱了相,眼眶深陷,皮肤也不再光亮,已然看不出年轻时的样貌。她闭着眼睛,谢汝无法判断自己的眼睛究竟与她有几分相像。

只怕是再相像,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也早已无昔日光彩了吧。

谢汝沉默地坐在榻边,为她诊脉。

半晌,她长松了口气,神色轻松了不少。

她看着面容早已陌生的女子,轻轻开口:“我回来了。”

“娘。”

沉睡的女子仍闭着眼,除了微弱的呼吸,没有任何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