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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棠伸手,在面露痛苦之色的蓟飞英玉枕穴上轻轻一拂,帮她暂时闭住了耳窍。

草台之上那位都婆国代表的脸色越来越红,最后简直像是被涂了一层朱红色的油漆一般,他见裴向舟的神色始终纹丝不动,抬起手臂,在木鱼上猛敲一击,直将木鱼声敲出了一道裂纹,沉命司中人见状,连请示也来不及,直接出手如电,在太子跟二皇子的昏睡穴上一点,让两位殿下在香甜的睡梦中,避开对方最后的反扑。

裴向舟目光落在自己身前方寸之间,轻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真气游走全身,脸上隐约泛起某种宝相庄严之色。

草席微微一晃,旋即静止不动。

对方最后的一击,也与之前的无数次攻击那样,全然没能起效。

那位都婆国选手未能成功克敌,余力反击回来,直接将他震出了一口鲜血,脸色迅速由红转白,显然是受了内伤,当下再也无法维持端坐的姿态,身子一仰,自半空中跌落下来。

像都婆国选手这样的高手,莫说这个草台不过立地三丈来高,就算再高上一倍,也决计不会摔伤,但他落地途中,想要调整姿势时,却一口气提不上来,最终后背着地,在地上滚了两滚,摔了个结结实实。

江湖人这边见状,十分快乐地对那位选手表达了一下关切,并亲切地询问对方伤势如何,若是伤得太重,那么他们很乐意帮忙诊治一下。

大夏这边,有人愉快,但也有人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孟瑾棠目光微凝,杜静若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

倒是对面的扶琅璟翎,看起来并不紧张,嘴角甚至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他看了大夏这边一眼,给边上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一位都婆国来使站起,朗声道:"裴公子轻功好,禅定功夫也妙,但公子可还记得,这一局的题目是‘不杀生’?"

裴向舟还未说话,温飞琼就已笑了起来,反驳道:"但依在下看,那位在地上滚了一圈的兄台,现在似乎还活着,那么裴兄自然也算不上‘杀生’。"

都婆国来使:"我兄弟还活着,是因为他筋骨健壮,却并非裴公子慈悲为怀。"

这句话跟孟瑾棠说没用,跟温飞琼或者袁去非讲也铁定无效,但裴向舟是精研佛法之人,难免会受到影响。

若是裴向舟执意不肯承认方才有伤人之意,对他将来武道上的心境有碍,孟瑾棠等人均认为,没必要为一分的得失,拿大夏江湖年轻一辈里的杰出弟子的前途冒险,只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失分点。

裴向舟从草台上纵身飘下,苦笑了一声:"在下学艺不精,愧对各位。"

都婆国代表并未见好就收,反而笑吟吟地东拉西扯,还道:"方才各位英雄好汉不是说要替我们的兄弟诊治么,果然有气魄。"

他话音方落,就看到对面那位青衣少女横过来一眼,微笑道:"好,既然如此,也不叫你白赞一句,便请将那位阁下带过来就是。"

都婆国代表:"……"他就是随便说说。

哪怕双方讲话的出发点都跟字面意思没什么关系,但言已出口,覆水难收,陈深不等对方给出回应,手一撑,便自座位上轻轻纵出,一飘一晃间,已欺近那位从草台上摔下的都婆国选手的身侧,长臂一伸,一把拿住对方的后心,莫说此人早已摔伤,就算在完好无损的状态下,被人拿着了要穴,也决计动弹不得,陈深伸手一提,将人直接提了回来。

他一纵一退间,轻若飞云,快若闪电,旁人尚且来不及反应,就被陈深给得了手。

都婆国中人想要追过去,被扶琅璟翎伸臂拦下,他盯着对面看了一眼,淡淡道:"寒山派轻功,果然名不虚传。"

孟瑾棠扫了眼那位摔成重伤的都婆国选手,自袖中取了些药粉出来,弹入碗中,然后又问阿卓要了条虫子。

——在座中人,不懂医术的是大部分,但人人都能瞧出,寒山派掌门的手势灵动轻巧,显然熟练无比。

阿卓笑:"不知孟姐姐要什么样的虫子?全身发痒的,每半个时辰疼一回的,还有见血封喉的,我都带了好几条过来。"

孟瑾棠想了想,道:"要味道难吃的。"

都婆国之人:"……"对方似乎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表现得过于明确。

孟瑾棠给对方调了碗药糊,然后在他身上拍了一记,迫得都婆国代表不得不将嘴张开,她将药糊给人硬灌了进去,然后指间挟出了一枚长长的金针,在那位都婆国代表的身上

连刺数下,一落一提,错落有致,她在金针上裹了一丝玄虚真气,真气入体后,那位代表的面色旋即便大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