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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泰然自若地走来,泰然自若地坐下,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一种异常温柔微笑。

韩觅侯看着前几个年轻人,又到早些时候遇杜静若,袁去非,还有那位让人猜不透法青衣少女,忽然觉得自己真已经老了。

他们年轻时候,总会被当时老前辈骂上几句胆大包天,胡作非为,到了现在,韩觅侯等人已经成熟了许多,发现后来小辈比他们当年还要更加胆大包天一些。

韩觅侯有些叹气,又有些微笑。

温飞琼随说笑,他倚在凭几上,喝了一杯又一杯酒,脸上始终没有因为薄醉而泛红,他屈指隔空弹向杯沿,玉器相击声与水流声响成一片,叮叮咚咚,清若磬鸣,少年笑了一下,低声浅唱:"……绿沉明月弦,金络浮云辔。吹箫入吴市,击筑游燕肆……1"

他出身散花坊,极擅乐理,此时虽是随唱来,但歌调动人,三分豪侠,三分纵横,四分悲壮,连裴向舟听了,也忍不住以茶代酒,自饮一杯。

温飞琼一曲唱罢,不知到了些什么,忽然抬眉一笑,向着韩觅侯等人道:"邪尊心思险恶,若是那位杨公子还活着,诸位前辈歹也算是为老盟主留下了一条血脉。"

无情剑总喜欢说些不合时宜话,旁人闻言,也没有太动疑心。

韩觅侯看着桌上酒杯,淡淡道:"可惜那孩子已经不在了,便是还在,做了这些错事,也难以回头——是我等对不住谈大哥。"

温飞琼叹息:"那位杨公子……假若诸位前辈把人找到,又能劝得人改邪归正,岂不能正借此再立谈老盟主基业?"

韩觅侯觉得不妥:"就算那孩子还活着,光引得于家庄灭亡这一件事,便不可能接于大哥基业。"

温飞琼继续出馊主,笑:"那也不妨躲来,寻地隐居,避开江湖风波。"

"……"

其这算是韩觅侯本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