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就有病,可偏偏这个有病的人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还挺近,就在边上一个草庐里住着,看起来有很长的头发挡着,认不出年纪相貌,也没有什么妻子儿子,其他亲人更是不见一个,在这里已经有那么些时日了。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个年轻人去问情坡的时候路过,然后就听到草庐内有不一般的动静,好奇心驱使下,他从窗外偷看了一眼,回来后就疯了一样在那喊着,冷静之后才说了个大概,可是具体是怎么样的场景,他憋了半天愣是描述不出来,就只是说很可怕,割肉,喂肉给毒物吃,便引得一些人也想去看看究竟,但是来来去去偷窥的四五个人,都跟他说的差不多,很吓人,却说不出吓人的具体情况。

那个人平时也不出门,好像只在夜间活动,所以他们在一定时辰之后就不往那边去了,怕这个人除了割自己的肉,还会割别人的,平时那样子看起来确实很奇怪,极不合群。

“你们说,他来这里不超过一年,那他以前呢有没有说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但看他刚来时候的打扮,似乎像更南方向的苗人,在西境与南境的交界处,临近云南、渝州一带。”

“奇怪,那他为什么要来此处做这些事情”叶凌江思考着这个问题。

老板道“我们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儿本就是临界处,离蜀道较近,他会来这里也不算奇怪,但他的行为是真的无法理解,我只能跟几位说一声,到夜里可千万别往那条沐溪去,那头那间草庐就是那个怪人的了。”

“多谢提醒。”

这边还是日头正盛的午后,叶凌江站在窗边,正好看向那边,那座草庐孤零零地坐落在溪水边,等了好久,也没看到那里有什么动静。

“我看这八成就是个会炼蛊的苗人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的方法有点鲜见罢了。”沈默看他有兴趣,便突然这么一说。

“嗯,我们歇息一日,就离开。”叶凌江虽然好奇,但也不会在眼下还有要紧事解决的情况下去淌什么浑水,万一被耽搁住了就不好了。

风怜宁从外面敲了敲门进了房,一股浓郁药香便充斥了整个感官。

“这些是香茅、食虫草、薄荷等物混合制的草药,沐浴的时候放一些,到时候可以用来驱虫,我还做了几个配嚢,你们拿去挂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归虚君果然想的周全,而且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做好了这些,沈某惭愧”

风怜宁微微笑道“我也只不过略尽些绵薄之力,本就行医多年,若是这点也帮不上忙,岂非名不副实。”

“风兄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叶凌江问道。

他略有些惊讶,然后点了点头“这倒是被你发觉了,其实方才青影有弟子来信,说是已找到长湘下落,虽然昏迷未醒,但无性命之忧。”

“真的吗太好了,他没事就好”听了这消息,叶凌江心中的一块大石也落下了,虽然还有好几块,但总算是能缓一口气了。

“关于北境的情况,我也已写信传至东境,沈盈她们想要攻入其他地界,短时间内应是很难做到了,只是怕他们这组织还有其他人隐藏其中。”沈默道。

叶凌江叹了一口气“如今也不能前怕狼后怕虎,总是担忧这些了,既然他们其中有宝市半魔拍卖官、死而复生的千秋阁阁主胞妹,皆为了目的而隐藏了数十年,那么同伙之中还有什么人都不足为奇,对我们来说是防不胜防。”

“嗯”沈默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他看向叶凌江,“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经常受伤,也都并非是些皮肉伤,可似乎一直恢复得挺快,不知道是不是跟你身世也有关系”

叶凌江靠在窗边,外面的光辉映照在他的身边,形成淡淡的金环,他伸出手来,出神地看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当时从那么高的崖下坠落,我却没有死”

但也可以说是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不过是替身而已。但是,他来来去去受伤过好几遍,按修道之人的体质看来,早期时候算是极差的,可是恢复的速度确实比一般人快上许多。

“西境的一些修士可是对体质很敏感的,你百毒不侵,血又如良药一般能够催炼,在他们眼里就像是最佳的炉鼎,用来炼蛊的好容器。”

叶凌江背后被烈日灼热,心里却是开始冷了起来。

楚云川曾经对他所做的,就像是将他当做了一个东西,一个物品,而不是一个人,或许他正是在自己身上找到了那种修炼的快感,无论这个东西外面是什么样的皮囊,内里又是怎样的魂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应该庆幸,在别的故事里,或许自己的下场要比那惨的多。原本自己这个角色就是个炮灰,戏份少到可怜,看来是自己那个死对头最初想把跟自己同名的角色做成那种千人骑万人骂的形象,以做发泄,但是后来大约发现不可能过审,只能自己玩着爽爽,于是还是只让他成为了个疯疯癫癫的女装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