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身心俱疲,虚力回道“是秦家小霞妃娘娘所寻来的三个道士,说是练就仙丹需得诚心,还让皇上每日喝什么仙露,为将来吞下丹药做准备。”

叶凌江拖着下巴“此事有些古怪,当时第一次见到皇上,他神清气爽,脾气不好时也不至于如此暴躁,可现在似乎非常急躁与狂暴,似还有些精神恍惚,那每日喝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方才也没有尝一尝试试。”

楚云川想了想“霞妃看起来并没有被妖魔附体或操控的迹象,但此事定与那符咒撤去有所关联。”

“你们说的可是上一回令我长姐昏迷的妖魔这究竟是”李尧不知其中缘由。

叶凌江将之前秦府一事叙述了一遍,李尧才大惊“竟有此事原来嫣儿已有心仪之人,是我不该一直帮秦老爷拆散一对真心相爱的人”

“这不关你事,即使没有你,她爹也会逼着她们进宫的,霞妃也许是为了她姐姐才会如此。”

即便将皇上掌握在自己手里,她姐姐也只能是免于后宫之乱,并不可能再和白三一走了之,可仅仅只是因为如此,又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萧妃终究是无辜的。

“婵儿是个好姑娘,她只是为了姐姐不得不在宫中立足,想来是真的无心伤害萧妃。可是皇上却是因为那些道士三言两语,就做出这些事来,实在是”想到萧妃这几日一直半昏半醒着被取心头血来做样子,他就恨极了这个高高在上的人。

“但既然皇上这么想要得到仙丹,却又并不是真爱萧妃娘娘,那为了仙丹能够成功炼制”

“实际上,炼丹之血,是来自我身上。”李尧撩起手腕,看着上面齿印,他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那日皇上喝醉了,来到让他住了很久的偏殿,一直疯言疯语着,说要炼长生不老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替他宽衣解带,然后自己主动跪在了塌边,等着皇帝的发泄。

日复一日,他已经习惯了。

若是能换得姐姐在宫中的半世安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在皇帝毫无怜悯的泄欲中,李尧听到他说了更详细的制丹过程。他说他需要他的姐姐的心头血。

李尧当然不同意,只不过被压在身下猛烈撞击时,他除了痛苦的发声,只能断断续续拼凑出一句话来“不要伤害她”

“不仅要她的血还有你的,你可愿意”

李尧立刻点头“要我多少血都可以,只求皇上别取我姐姐的血”

“一点点而已不碍事,”应孝宏喝了那酒,有些晕眩,可身下像是更佳了,持续了很久之后,他终于受不了李尧在过程中一直为他姐姐求饶,忽然低头咬住了他的手腕,流出了几条鲜血,“所有人都知道朕要炼丹,炼丹需要心爱之人的血,难道要我光明正大地用你的血来炼”

过后,他看到李尧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手上流着鲜血,下面流着浊白的液体,一直盯着上方,于是移开目光,道“自己收拾一下,朕去碧霞宫了。”

叶凌江看到李尧手腕上深刻的齿印,却并不知道他正在想着什么,只问“用咬的”

“我的血并不是用的心头血,但一次的量就足够炼四十九天了。但人人都说萧妃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为了皇上,一点点心头血算什么,每日取一滴,虔诚以感动苍天,必然能成。多多少少都是碍于这些话才长姐也无法推却。”

“皇帝就因为好面子,死鸭子嘴硬,装模作样也要伤害一个人,哪怕根本不必要”叶凌江十分气愤。不爱一个人,还要让那个人表现出多么爱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

“只因他是君王”李尧眼里尽是失望,“爹娘去的早,在我与我胞弟饥冻交切之时,是长姐将仅剩的两个包子分给我们,将捡来的草席给我们裹身,若不是后来峰回路转,她可能也要饿死冻死在那一年”

父母的生育之恩已无法回报,长姐的以命养育却一定要报,这么多年,活在这牢笼一般的深宫之中,一人独眠,一人独醒,永不见自由天日她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

“萧妃娘娘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叶凌江想起长湘所说的一些话,都能感觉出他们的姐姐曾经为他们牺牲过多少。她根本不为荣华富贵,只是为了自己的弟弟们。

楚云川道“如今之际,最重要的是让萧妃不再被取血,还有那所谓的仙露,也不可再让皇上饮下。而且,不知霞妃对这些仙露了解多少,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叶凌江抱臂思考“也就是要揭穿这个长生的假象,这样就要从那三个道士着手,但是,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他们”

李尧道“秦二妹妹绝不是那样的人,她应当也是被那三名道士所蒙蔽了。那三名道士分别叫玄心真人、玉心真人、清心真人,从炼丹开始就在长生殿后方的炼丹房里,从未踏出半步,日夜不寐,守着丹药,用法术燃丹炉,以阵法助炼制,正因如此,皇上才会十分信任他们,觉得他们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也对他们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而那仙露确实也让皇上猛力不少,却又在之后变得萎靡不振,但再次喝下去时,又会精神百倍。所以皇上现在根本离不开那些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