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笙探嘴过去,吮吸了一口,发觉温度刚好,便一口喝完,眼睛一亮,然后抬起眼看叶凌江,似乎在等下一勺。

“好喝吗”长湘睁着锃明瓦亮的双眼,期待着对方夸赞自己的口味,“这可是我亲自守着火候的。”

秋月笙悄悄舔了舔自己的唇上余味,轻轻点头,小声道“好喝的。”

叶凌江继续喂了他几口,看他几羹下去,似乎精神了不少。

风怜宁见碗中少了一半,连忙阻说道“这什么东西都需要少量食用,特别是他最近不下床行走,这腹中饱满容易不舒服,况且不方便。”

叶凌江忽然想起他伤在哪里,马上把剩下的半碗拿开了“风兄说的极是,我忘了”

“一会儿他还要喝些苦药,若是嘴还馋着,不如去拿些糖果蜜饯来给他中和一下。”

长湘赶紧从怀里掏了一包白纸包的东西,喊道“我有我有师叔每次路过各处都要行医救人,时常听那些人埋怨药苦,这蜜饯已经成了我常备用品了”

他刚想给秋月笙,却发现里面的蜜饯似乎被压扁了,他尴尬道“好像放太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扁了”

楚云川道“不用太麻烦了,藏月这边也有许多蜜饯。”

“对哦,藏月长老跟我师叔一样的哎”

“你们这一群人,都在这里干什么”门外,师非卿一身紫衣飘逸,神态却略有些疲惫,看来刚从太寿馆回来,被那些屡教不听的弟子气得有够厉害,看到自家居所内来了这么些人,故而又有些烦心。

他身后跟着藏月峰的大弟子徐似旻,半挎着医箱,那人见了楚云川之后行了礼“见过玉莲长老。”

然后看向另一位,道“归虚长老好。”

叶凌江想起来了,似乎在寂夜墟时曾见过此人。

是个看起来秉公任直、寡言少语的好师兄。

他们点了点头。

“似旻,将药箱搁置在桌上,去把今日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名单给我列下来,明日我再看看他们是不是还如今日似的一问三不知。”

“是,弟子这就去办。”

等徐似旻离去之后,他看着房中众人与桌上摆着的那条鱼,大约猜到了一些来意“我这也给他带了吃的,他伤势颇重,应等他好几天再来。”

“藏月长老你不知道,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或许他都已经死了”长湘嘴快,直接脱口而出。

师非卿才打开自己所带来的东西,忽然转眼看去,秋月笙的脸色确实比早上他离去时更加惨白了,而方才那似有若无飘来的血气,早就令他生疑了。

他深锁眉头,走近床边,看到秋月笙手腕上赫然一道大口,经脉两断,深可见骨,正被一道银丝牵着,慢慢长合着。“是谁所为”

“这还会有谁他在此与别人都没有任何冲突矛盾,也不曾和自己门派中人有过龃龉,除了昨夜平白被降祸”叶凌江越说越气,恨不得把魏修碎尸万段。

“岂有此理,竟在我藏月峰明目张胆的杀人灭口,不愧是魏家人”他本就对魏修没有任何好感,发生此事之后,对楚云川所做的事情也很是赞同,想着一报还一报也就够了,毕竟魏氏掌管的不仅是个人生死,而是众门派的未来,即便是掌门师兄回来,也要给魏家主几分薄面,然现在此人仍不知悔改,竟然还敢行凶,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连夜跑回自己家,以为就有了庇佑你放心,等掌门师兄回来,我一定向他禀明情况,让他与你师尊一起去魏家说清。”

秋月笙看到藏月长老如此,马上又激动了起来,牵动着全身神经与痛处,闭紧了一只眼睛痛苦道“不行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爹娘的,他们知道我爹娘的住处师尊师尊早就说过不能惹姓魏之人”

风怜宁见他疼痛难忍,冷汗渗出,赶紧劝道“你莫要着急,我们不会鲁莽行之。”他转眼对师非卿道“藏月长老,此事我们早就商量过了,赶来之时并未见到凶手当场行凶,而魏家少主也是昨夜就回去了,现在口说无凭不能让人伏法受诛,反而会给秋小辈带来无穷后患。”

师非卿听完脸色极差,却不能否认他所说的话是对的,只是痛恨这样的事情三番两次发生,却无可奈何。他生气坐下,问道“你们当如何处理此事”

风怜宁把之前所想所说又道一遍“先将秋小辈已死的假消息传出去,保他短时内的平安,然后等元肃真人回来之后,慢慢定论。眼下要紧的是,让这次共修也能够安静结束,不再起任何风波。”

“师兄确实快回来了”此事关乎离渊,牵涉着许多,师非卿想了想,不再激动,“现在山中各门派弟子都在,不可再出其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