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拜倒在地,迟迟未起,出奇地安静,没有哭,也没有再求什么。

缓缓,她才开口。

“爹,母亲,女儿不孝,年过廿三未曾替父母做过什么,如今还要你们为我操劳忧心,此事我有错,错上加错,错无可救。第一错,错不该听信小人,在子时夜中出门,第二错,错不该思郎心切,不顾名声不深想就奔去城隍庙,第三错,错不该忤逆尊母,拒绝一段良缘。”

殷夫人马上感到话中有话,立刻改了语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柔无辜地在一旁煽风点火“爹,姐姐怎么能这样,自己因为聂凝温的消息被人骗出去,失了贞操,反倒怪声怪气的说这些。”

殷老爷也听出一些画外音,虽心中不快,愤愤难平,可这是他最疼爱最青眼相加的女儿,于是耐着性子道“你有话就直说。”

殷素抬起头,声厉言正,万分冷静。

“我与聂郎十四定情,父亲亦知,只道我心欢喜便可,从未反对,如今十年将至,镇上之人乃至街坊邻居都早就忘却这么个事了,却突然有人告知我,他提前回来了,让我城隍庙会面,因为知情者甚少,我便没有怀疑,又因母亲多日劝我与商贾相公结亲,所以心急,匆匆赶去。却原来,是几个恶汉淫贼。可现在想来疑点重重,为何会有人知道聂郎全名,又为何在夜半时能够偷入殷府给我放消息又为何”

她突然哽咽了一声。

“为何在糟蹋女儿时,说,这女人不识好歹,活好的不要,钱多的也不要”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颤,却仍强行镇定。

殷夫人惊讶失色,慌张道“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殷素步步紧逼,头脑异常清醒,紧接道“我污秽不堪,我无地自容,我都承认。可我需要清白,否则我死也不瞑目,死也化为厉鬼”

殷夫人有些坐不住了。

身后的殷柔也被她这么一番话所震惊,都这副模样了,还这么死撑,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