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情绪一收,眯着眸子乜我一眼,“小姐客气了。俗话说,近墨者黑,都是小姐教导有方。”
我懒得理会她嘴里的刀子,郑重其事地拍拍她的肩。
“改明儿我让爹给你做主,给你置一份最丰厚的嫁妆,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秋寒一脸紧张,十分严肃,“小姐千万别,我觉得禀告老爷得从长计议,不可贸然。”
我想起我爹那副脾性,想想当初我两条腿差点儿被打折,觉得在理,他若是知道秋寒看上了一个游魂,保不齐把她两条腿打折再接上再打折。
思量起,我和秋寒皆是一哆嗦。我斟酌了下,摸着下巴生了个大胆的邪念,“那成,你先处着,这事儿不急,咱们慢慢渗透,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先……”
我们年少时总太自以为是。我们认为大人们迂腐势利,瞧人时总带着七分颜色,自以为我对人间世看得通透,事事都要遵循本心方不后悔,因而放手了去爱去恨。殊不知,那些我们眼底的世俗市侩,皆是他们割烂了一寸寸皮肉,流尽了血泪,才体味领悟出来的。
“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跟那琴师到底怎么认识的?哪里认识的?怎么会……”
河畔无风,露华浓重,融洽得好像白光永不来临。
我别了秋寒转道回府,半路碰上才回来的孟铜钱。
他气急败坏骂骂咧咧,满口仁义道德指摘我俩屁都不放一个就跑了,说着说着突然刹车,瞅我一眼,居然显得有些小心,“你还好吧?”
我白他一眼,“我有什么不好的?”
“瞧你的样子,像是要哭出来。”
这话把我逗乐呵了,“我干什么哭呀,我笑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