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太过熟悉不好。我们太清楚彼此的短板,落寞时治疗对方的伤,吵架时便成了最伤人的利器。
阎恪脸色微变,旋即如常,他的音色低沉,不慌不忙,“鞋面再差,终究是鞋面,鞋底再好,它始终朝下,永远成不了鞋面。”
一字一句像绣花针一下一下扎在心上,血雾淋漓。六界之中,鬼族为贱,这一直都是我和阎恪之间不可逾越的沟壑。
我爹清楚,所以他反对我跟阎恪在一起。我也清楚,所以天君提亲之前,我从来只敢偷偷妄想,不敢提过一句。
我出手就是一拳,这回不太顺利,阎恪有了防备,被他掣肘。于是扭打成一处。
这天晚上,我们俩就在相互的讽刺和殴打中度过了一夜。
翌日我醒来时,是躺在地上,被红英推醒的。
红英扶过我,又左看看右瞧瞧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娘娘,您怎么样?怎么睡在地上?您这身上怎么都是红痕,是不是,是不是殿下他欺负您了?”越说到后面嗓门越大,直说要去告状。
我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摆摆手,全身酸痛,“你这丫头,还不消停点儿,你看看我昨晚上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我揭开衣领瞟了一眼,脖颈子上被阎恪勒出了好几道印子。
红英惊呼,“您身上怎么都是红印子?”
我正拧了她一把叫她小点儿声,一个嬷嬷领着群仙婢鱼贯而入,我被扒拉洗漱完,又被推着去敬茶。
经过后园时,听见两个仙婢偷偷碎嘴,说她们殿下在榻上如何如何男人。
男人?
我忆起昨天那一架,跟我一介弱女子动手,他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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