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怎么会,我是说,兴许您贵人多忘事,一时记岔了。”
“我这记性金湾镇哪个不晓得,平白怎么会记错。”她叉着腰,眼睛溜了一圈,一句话拖得老长,百转千回换着调,又扫了我一眼,“别是你自己昧下了吧。”
另一个接管的也知她素来是个不看场合闹事的,忙上来打圆场,“怎么会,大妹子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就不会了,”她手膀子一甩,“她惯会装可怜模样,我瞧着大家都让她这嘴脸给骗了。”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围拢了来,她又颐指气使地冲到我面前来,“大家都知道你家情况不怎么样,咱们俩关系又素来不好,你想趁大家……”
她脚正半踮着,一张百元大钞横在她眼前,“李大娘子,这钱是你掉的么?”
眼睛顺着一逡,来人挽着袖子,比她高出个个头,李大娘子气势绌陋了一截,仍犟着脖子,“你是谁?”
阎恪仍挽着袖子,系着白麻布遮襟,配着他凛凛的眉目,样子颇有些滑稽。
“我是她丈夫。”
“哦呦喂,”李大娘子嗓门又上来了:“既然你跟她一伙的,谁知道做贼心虚,眼见着我瞧出了问题,这又拿了钱出来做样子。”
阎恪右手一抬,乜斜着扫了她一眼,“我还顺手捡了只金耳环,这当真不是你的?”
刘娘子瞅着那只金叶子,紧忙摸向自己的耳朵,确确实实只剩下一边儿了。眼神一慌,伸手就抢了回去。
眼见着这情形,金湾镇的人也素来知道她的德性,都摇了摇头欲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