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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欢放下他的手掌,凑上去盯着他的眼睛:“是的,若你殁于疾病战乱,我也就认了。但庙堂之高的那些君臣心术乃至阴谋诡计,要夺走你的命,我不甘心!”

邵清道:“夺不走的,我们会逃出去。你勇敢聪颖,外头的那些恩人也是。”

他顿了顿,又由衷道:”其实,这几年来,若说外事上,我倒是颇怀念在环庆军跟着章楶的时光。打仗很残酷,血泊、死人,又仍有温情,我治过的那些小兵小卒,他们也会豁出性命对我好,粮饷未到的时候,他们打完仗回来,会把从夏人身上扒出来的那一点点干粮,塞给我。”

姚欢轻轻叹气:“善良单纯是很好的东西,但许多人,视之为愚痴。他们终其一生,孜孜不倦追求的,不过是将自己,从人变成鬼。”

邵清沉默须臾,忽地转了口吻道:“唔,我还想起,章老帅他每次大战前,都要下棋,谓之积蓄临阵时的静气。我们,如今也算得将要临阵了……”

姚欢自惭:“我实在不爱下棋,一下棋就犯困。”

邵清笑道:“无妨,静气不重要,重要的是士气。我们,鼓一鼓士气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

姚欢明白了。

她很愿意。

她起身,认真地看看囚徒的脚链,不错,链子不算短,不碍事。

她转过身,对邵清道:“当心你的手掌,别又压断了,我上来了。”

……

翌日,姚欢走了一趟市肆,买回来更多好吃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