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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铎唬得忙跪下:“非是如此,非是如此!”

赵似盯着他,默然片刻,揶揄道:“看吧,谋士是个胆怂的,主人更是心如止水,表兄你倒说说,太妃她瞎起个什么劲。”

年轻的亲王护着自己的面颊,缓缓躺下,目光越过邓铎的肩头,看向透窗而入的明亮阳光。

“六哥即位成为官家的时候,我才四五岁,端王也就比我大一岁。我们三兄弟,情谊甚笃,又还都是孩子,六哥最初视朝回来,常命内侍将我们招呼到一处,烤馒头吃。”

赵似说到此处,眼中又浮现笑意:“表兄,那日听邵医郎说起边关情形,高天旷野,军堡森严,我竟颇为向往。我甚至想,若官家命我真的出镇一路边军、为大宋守境,倒也不错。说不定那样的话,我偶尔回京述职,还能与官家、与端王,欢畅地烤一回馒头。”

……

裁造院里,蔡攸正对着炭盆呵手,听报张尚仪亲自来取向太后的冬裙,不免感慨,一年过得真快,又到了掏出去一张大额凭契的时候了。

张尚仪进屋,见蔡攸半个身子已隐在帘幔后头,又听抽屉响,遂于他直言倒:“今岁不必给我了,我不与大郎你假客套。你蔡府遭了一场劫数,手头只怕比去年还紧,将钱花去刀刃上吧。”

蔡攸一脸的感恩戴德:“尚仪最是自己人。尚仪说得是,今岁光是交给童贯的几幅画,就费了五千贯,庆州那边财路一断,我蔡家真是捉襟见肘。父亲如今只是个杭州的闲职,收画都得花钱买的。”

张尚仪笑了:“大郎你确实是个真小人,或者,在我面前已习惯了口无遮拦。听你的意思,你父子二人若得了势,看上什么,去要、去抢,便是,总之不会再花钱买。”

蔡攸舔着脸:“阿姊,我们这般的真小人,总比伪君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