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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两三回后,邵清和姚欢岂有不明白的。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公物运输过程中,侵盗无可避免。纲运是苦差,却也是肥差,从韶江到南雄关、大庾岭,再从赣江到长江、大运河、汴河,这一路多少环节,都能有机会从公家物资里揩下油水、薅下羊毛来。

咖啡生豆单位重量价值一般,也便罢了,那些香药里的精色品类,皆是价值不菲,以沙土填入,换得半袋香药藏匿后卖了,只怕已够普通人家吃一年。

这日,到了扬州附近,纲运船队要从长江转至运河,押纲官又遣人将二人带到离码头颇远的饭肆中,既是客气也是命令地告知他们,何时再去运河边上船。

二人老实应承了。

扬州毕竟是大码头,虽经五代战乱,太平百来年后也渐渐恢复了元气,繁华里透着精致,便是这僻静处的小饭馆,亦整洁干净,烹饪的煮软兜(鳝鱼)更是肥腴入味。

“你看这鳝鱼,应是活鱼入沸水汆去粘液,捞出钉个钉子,划去脊骨,剥离已经凝结的肚中血块,再入油略炸,沥去油,用清酱汁闷煮,才能这般无腥、弹牙又滑嫩。我回京也做给你吃。”

姚欢知邵清爱吃水族鱼鲜,一边给他夹软兜,一边唠叨菜谱。

邵清出于素来的习惯,出门在外,却总是对周遭保持警惕。

他咬了几口鳝鱼,目光投向窗外时,不远处河边的一伙人,令他定住了眼神。

“当中那个,似是蔡京。”

邵清对着正在啃鳝鱼的姚欢,低声道。

“嗯?”

姚欢也是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