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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将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四五十贯积蓄,其中还包括邵清讨来的压箱底的三十贯,拿出去给流民们造庐舍,姚欢更是毫无吝啬犹豫。

她穿越来后的心态,始终是,这个时代容我留下一条命,发家致富虽是我的目标,但不争朝夕。

一边挣钱,一边如水灾施粥那样量力而行地做些善事,胸中舒坦,晚上也睡得香。

姚欢签的契纸,不仅有租佃公田的,还有雇佣流民的。

手印儿一摁,钱大郎等流民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当下就跪了一片,要给姚欢磕头。

姚欢诚然道:“各位都先站起来,给人磕头是最没份量的道谢之举。”

她斟酌须臾,道:“我既不是活菩萨也不是财神爷。老天给了些造化,手上攒了些钱,肚子里翻出几个点子,这三样加起来,也没多少,就只能办这点事。回城中银铺将修造庐舍的钱取来,送到县里后,我自己的兜里也空空如也喽。接下来,我得在城中的食铺里挣钱,你们得由王犁刀大哥带着,从这些水田里挣出桑稻和鳌虾,吾等齐心协力,才能过上人过的日子,大伙说可是这个理儿?”

钱大郎闻言,一叠声道:“对,对,都别磕头了,先去把活儿干起来。方才郭县丞说,农具明日就从铁铺运来,吾等就依样画葫芦,将租佃的官田,按照王大哥那虾塘的模样,加上姚娘子说的桑基法式,平田地、垒田埂、通沟渠。”

姚欢莞尔,送走流民后,继续叮嘱王犁刀道:“这些叔伯哥嫂们从河北路来,种桑自是一把好手。但水稻不是麦子,他们河北路种惯麦子的农人,未必晓得如何伺候稻谷。你还是要多去请教请教郭县丞,他毕竟在南方为官多年。”

王犁刀道:“娘子放心,我也盼着这些水田能成气候。我跟着娘子好好干,攒些家业,不能再让胭脂和娃儿们吃苦。”

姚欢大笑,拍拍他的肩头:“有志气,今后开封城鳌虾行的行首,就是你了。”

……

这日,姚欢由王犁刀送回开封城竹林街时,太阳已偏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