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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众人哗然,人人脸上都有怒色,戎王正色道:“岳国屡屡挑衅,侵我边疆,欺我百姓,如今竟直入国都,杀我忠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大锦男儿,敢不敢上战场拼杀一回!”

戎王本就是武将出身,很会调动士气,这一番声音宏亮,中气十足,众人齐声道:“敢!敢!敢!”

有道是哀兵必胜,好比当年大楚皇后城门自剔,此时,这一场国母灭门惨案,辱皇太甚,也将彻底调动大锦的士气。

就在昨夜,提前得到消息的南岳诸人着实惊的呆了。

这次悄悄潜伏大锦的,是岳国的二皇子岳昊穹。岳二皇子向来博闻机变,聪明敏锐,早就觉得如今形势与南岳大大不利。

此时,大岳与大锦在长宁关连年征战,与大楚之间,好歹有个北岳隔着,可偏偏薛太后一心与南岳争夺谁为正统,故此内战不休,南岳等于是腹背受敌,幸好兵力强横,所以才暂时平衡,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岳二皇子早就盯住了大锦,这定疆王府,便是他们这些年最大的成果。定疆王本就是亲王,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手掌大权,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入王府,冒充定疆王,且不露丝毫破绽,谈何容易。

但岳二皇子极有远见,又不缺耐心,他手下的人先投身王府,又博得定疆王赏识,在他身边足足待了近两年的时间,揣摩定疆王语气行事,这才取而代之,然后才渐渐把人布进去。而之后,也务求其稳,一时未有任何动作。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连赏金楼都未能第一时间察觉。

而之后,戎王上位,又有赏金楼辅佐,岳二皇子行事更为谨慎。他极为乖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皇后的位置。

新皇为了稳固兵权,一定会与定疆王结亲,果不其然,只略略表现,便入了刘妃的眼。顺理成章的过了小定。若大锦的皇后成了南岳的人,戎王又不是个好女色的,那之后想做什么,都太容易了!纵要弑君也是举手之劳!

小定一过,便等于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得到消息的时候,岳二皇子一行正在庆功。酒至半酣,忽有人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主子!不好了!有杀手冲进了定疆王府,见人就杀!”

岳二皇子大吃一惊:“什么?怎会这样!”

他也来不及多问,急召了影卫去救,可是那天是过小定,怕冲了喜气,府里没有留亲兵,既使那些大岳的细作,多半也都不通武道,他们只来的及截下了几个杀手,一审之下,竟是北岳芳华公主所为。

这情形,简直就是从云端落到了地下,岳二皇子怎么都没想到,距离成功只差一步,却被薛云娘搅了!几年的辛苦隐忍一切成空!饶是他城府甚深,也不由得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道:“薛云娘!这个贱妇!”

岳二皇子恨恨半晌,然后冷然下令:“北岳已成我大岳毒瘤,须速斩之!再不能容!”他一挥手:“备马,我们连夜出发!不取了那薛云娘狗命,我岳昊穹愧对父皇,愧对大岳百姓!”

此时,仓惶逃命的薛云娘已经在路上狂赶了一日一夜。

薛云娘被谢斓抽了几鞭,虽然上了药,可是这一番急赶,伤口崩裂开来,一时痛的纵声大叫,赶车的影卫急打帘子进来,道:“公主,怎么了?”

坐在车角的薛涯眼中划过一丝厌恶,然后迅速低下头去。他自然知道薛云娘与影卫通奸,所以影卫在她面前向来不太讲究规矩,以前他不在意,可是此时,却满心都是厌恶。

那影卫蹲下身来察看,薛云娘痛的涕泪交流,嘶声道:“疼死了!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那影卫一眼就看到她流下的鼻涕流进了脸上的伤口里,红通通的肉翻了出来,极是恐怖恶心,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她放在地上:“公主,只怕赏金楼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还是再赶一程安全些。”

“放屁!”薛云娘已经疼疯了:“我们找的是杀手,他们凭什么说是我们指使的?什么事能比的上本公主的身体重要?我若是留下一星半点的伤痕,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几个影卫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这样深的伤口,怎可能不留疤痕?可是他们服从惯了,只得就近进了小镇,投了客栈,叫人请了大夫来。

可是薛云娘的伤,不止是鞭伤,还有顾倾城动的手脚,哪里是寻常大夫能医治的?这种破败小镇,又哪里有什么高明的大夫?

所以大把的药用了,伤口不但没愈合半分,反而溃烂起来,原本一指粗的血槽越烂越大,为了保持干燥,又不能包扎,就见鲜红的伤口里挂着一层黄白的脓液,极其恶心,而谢斓抽在她脸上的一鞭,是抽在下巴上的,遥遥看上去,就好像下巴下面又长了张大嘴一样,咧开着,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