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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笑道:“那些人押解人入京,就在城门边儿,有意跟废太子走了个正着,废太子那会儿正志得意满,跨在马上顾盼自雄。队伍中有他的人把事儿禀报,他自然要派人回来打听,一打听之下,也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冲天的劲头儿登时就消了,那模样,便如斗败的公鸡一般。”

看谢斓听的兴致勃勃,他便说的更加起劲:“偏他未得旨令,队伍仍要向前,否则就是抗旨,而锦皇也像把这件儿忘了,直到晚间才发了口谕,废太子只得带着人折返回来,一路不知有多少人看到,背地里还不知要怎么笑话他呢!”

谢斓笑道:“这个梗够人家笑他一辈子!有这种黑历史肯定不能当皇帝了吧!”她扳手指:“对手一,端王,仆街……对手二,忠王,仆街……不能称的上对手的废太子,如今也没戏唱了,真好。”

戎王有些感慨:“你们四人,倒好像是将天下双手奉上,我根本没做什么。”

“你本来就不用做什么啊!”谢斓笑道:“有事臣下服其劳。等到你金口玉言的时候,便是我讨债之时。”

戎王难得的开了句玩笑:“赐婚是么?我不会忘的,又何必一再提醒。”

景樾笑出声来,伸手握住她小手,谢斓嗔怒想要挣开,他却握着不放,戎王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形,含笑起身出来,遥望锦都方向,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戎王微微捏拳。这个天下,在我的手中,必定是另一番模样。

第339章 重入故土一醉方休

任何时代,百姓们都乐于传颂忠臣良将的故事,更别提这次还有浓浓的传奇色彩。

戎王车驾尚未到锦都,《临海剿匪记》已经是人手一本,酒楼茶舍,街头巷尾,处处谈论的都是这个。虽然在临海郡时,景樾没有表明身份,可是架不住杨不羁贴身跟踪,书中“景姓公子”,“谢氏奇女子”写的清清楚楚,傻子也能猜到,更别提回程时景楼主并未掩饰身份。

得到赏金楼的支持,天下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反对党们暗叹戎王的好运气,然后默默的偃旗息鼓,心怀天下的忠良则暗暗欣喜,想本朝可得一位明主了。

可即使六十四拜都拜了,就差最后那一哆嗦,即使真的得罪不起赏金楼,锦皇又怎能甘心将大位拱手让人。他自认年富力强,足可再坐江山三百年,不管怎样,都不会轻易禅位的。

戎王车驾终于进了锦都。高忠国、三位郡太守及一干从犯披枷戴锁,一干海盗首级示众,戎王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一路行来,百姓直围的人山人海。

直到进了宫,戎王金殿之上叩首复命,锦皇细细问了,末了叹了口气,缓缓的道:“你行事也忒莽撞了,不管是那些叛军,还是这些海盗,你这些打法,统统都是激进冒险,视百姓、将士生命如无物,虽则侥天之幸赢了一次半次,却不过是运气,这可要不得……”

他唠唠叨叨说了许久,休说懂行的武将,就连文臣都听得有些无语,锦皇不会打仗,却深忌会打仗的武将,所以不管何人出征,他必细问,然后从头到脚批的一无是处。

戎王神情却淡然自若,直等他说完了,才道:“是。”

锦皇有些皱眉,觉得他不够恭敬,但也素知他本就是不擅言辞的性子,便和缓了神色道:“也难为你了,毕竟年纪轻,见识浅,既然未酿成大祸,也便不罚了。”

众臣面面相觑,剪除海盗,大获全胜,兵不血刃,清剿叛党,如此泼天的大功,竟然不赏?还“不罚了”?锦皇这是连脸都不要了么?

戎王神情仍旧淡淡:“是。”

锦皇皱起了眉,眼中狐疑之色闪过:“你是否觉得朕的处置不妥?你可是觉得不满?”

戎王十分平静的道:“父皇处置妥当,儿臣并无不满。”

锦皇憋的直咬牙,好一会儿,才重新和缓了神色:“在临海郡,与你在一处的人,可是赏金楼主?”

“正是。”

锦皇在御座上坐直:“赏金楼主,他为何竟会追随,朕是说……他为何这般相助我大锦?”

戎王抬头看了他一眼:“景楼主是儿臣挚友,洗冤使、顾公子、常公子,均是儿臣生死挚友。”

锦皇神情古怪,盯了他许久,才道:“你须明白,赏金楼若愿相助,是我大锦之福,非你一人之事。你切不可轻慢了他,也不可骄横自满,处事仍需戒骄戒躁……”

众臣眼观鼻,鼻观心,都在装聋作哑,戎王淡定的道:“是。”

锦皇道:“既如此,你去吧。替朕好生招待赏金楼主。”

戎王起身谢恩,一边平静的回道:“儿臣遵旨,景楼主早已经备好了酒宴,儿臣正欲前去畅饮一番。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