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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景樾道:“什么高台?”

常尔尔道:“一个特制的台子,约摸五丈高,上面的台子只有两尺方圆,据说每晚用绳子拉上去,旁边也没有栏杆。”他忽然想起:“从这儿就可以看到啊!”

景樾推开车门出来,谢斓也跟着跳下,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平台,顶端还有一段极细的,遥遥看着,便似一根大烟囱放了一把伞,谢斓讶然道:“在这上面跳舞?摔下来会死的吧?”

景樾细看了几眼:“我们也去瞧瞧。”

一边就向小厮打扮的从人略一示意,那人便快马去了。景樾转头道:“尔尔只不过去镇上转了一圈,就知道的如此详细,且这女子跳舞的方式如此奇特,开宴夜又弄的如此人尽皆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倒像是要钓什么人,我们先去瞧瞧,到时看情形再说。”

谢斓本来就没想多,见他转头向她解释,不由得开心起来,望着他灿然一笑。

一行人堪堪进城,之前的从人回来了,道:“牡丹楼上的座头已经全都满了,但据那老鸨说,那魏紫会在院中献舞,所以属下把对面香粉店的二楼租了一晚上,试了试能看到大半个院子,听更是没问题。等到了时间,看情形再找机会进去就是。”

景樾嗯了一声,一行人便进了镇子。赏金楼的人办事能力杠杠的,开场不一会儿,果然就买下了一个房间,景樾便带着谢斓走了进去,顾倾城和常尔尔仍旧留在原处。

自从离开锦都,四人都做了简单的易容,除了常尔尔恶趣味弄了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之外,三人都只是略改,谢斓把皮肤涂黄,又把眉毛描的粗直,扮成一个清贵少年,只要不开口,足有八分像。

她是头一回来这种场合,悄悄东张西望,这牡丹楼建造的极有巧思,楼上楼下的房间门都开的很大,一推开,院中情形便一揽无余,一眼看去,每个房间都已经坐的满满的,彼此谈笑,酒香、菜香合着脂粉的香气,声色靡靡。

场中舞娘做舞,足等了个把时辰,才听人道:“魏娘子出来了!”

谢斓急转头去看,就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走了出来,向各方依依见礼。这女子长的的确很漂亮,腰真真细的不盈一握,而且身上全无方才舞娘的风尘味道,空灵脱俗,不过这样就能称天下第一美女?总感觉还欠点儿啊!

正在思忖,早听旁边力士打扮的汉子擂起鼓来,随着鼓声,那女子向前轻轻折身,衣发飘飘垂下,那动作曼妙的宛如舞蹈一般,下一刻,她便直直的向上飞去,衣衫烈烈作舞,看上去真如嫦娥奔月一般。。

这一手着实拉风唬人,满场采声如雷,连谢斓都吓了一跳,细看时,才发现原来魏紫出来的时候,双肩上就笼着缎带,那边众力士拉扯,她便被拉上了高台,轻轻翻身折腰,落在了高台上。

下方鼓声骤停,随即,响起了旖旎乐声,那女子大袖飘飘,迎风做舞,映着月光,依稀露出细白灵巧的腰肢,宛似下一刻便要羽化飞天一般。

谢斓仰着头,正觉目炫神迷,忽觉得景樾靠了过来,低语道:“这女子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高阶武师,至少六阶。”谢斓下意识的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转头看看自家仙儿,他正凝眉看着高台上的女子,眼神中满是审视,显然完全没有被美色所迷惑。

简直就是柳下恵嘛!忒忠贞了!谢斓险些没忍住叭叽他一下,总算想起来这会儿自己是男人,于是悄悄在桌下握了他手。

他侧头对她一笑,把玩她小手,一边道:“这儿离总督府很近,这牡丹楼开的这么大,行事又如此毫无顾忌,背后必定有人撑腰……我总觉得这事跟那临海总督脱不了关系,只不知他要钓的人是谁,用意何在。”

谢斓道:“马上不就知道了?又何必费这么多劲儿去推想。”

景樾失笑:“说的也是。”

于是两人握着手儿,静静的听着那乐声,谢斓一直仰头看着那高台上的舞娘,景楼主却一直看着她。她下巴仰的高高的,眼晴张的大大的,显然兴致勃勃,还不时发出一声惊叹,圆嘟嘟粉润润的唇间,小白牙微微闪亮,极是逗人暇思。

他柔声道:“小斓?”

她百忙中扫了他一眼:“嗯?”

景楼主的桃花眼温柔的几乎要滴水:“想你了,想亲你。”

谢斓愣了愣,双颊居然一下子就热了,别开身子背对着他,假装没听到,身后一暗,他扇灭了两只蜡烛,然后抱上来,怕破坏了她脸上的易容,只低头轻吮她的耳垂。

眼前喧哗渐渐远去,她整个人意乱情迷,几乎软在他怀里,直到外头有人道:“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