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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樾微笑:“幼年时的我,大锦皇宫有几个,大楚也会有几个,但你不要忘了,我是以馆驿起火的方式离开大楚,所以我在回到大锦时,都是以周身烧伤的面目出现。”

谢斓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含笑拍她手背:“放心,是假的。要加入诸葛术藏门,考验的时间会很久,例如师父,就是在我幼年时便暗中考验我,这个韬光养晦的法子,也是他帮我想的。”他凝起眉,神色渐渐沉郁:“毕竟,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就相当于已经放弃了储君之争,却不承想,即使这样,东方杨也会下手,竟致这么多人枉死。”

“对了,”谢斓急岔开话题:“你为什么自己不做皇帝,要加入诸葛术藏门辅佐别人做皇帝呢?”

景樾一怔,随即失笑,索性躺在床上,枕了手:“你想我做皇帝?”

被他桃花眼这一瞥,她瞬间色授魂与,也跟着一翻身,趴在他胸口,手熟门熟路的伸过去,巴着他小腰:“我只是觉得,你本来就是大锦太子嘛!所以抢回来也是无可厚非。”

景樾微微一笑:“当年我的确有这个念头。但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做谋师可以精明,做皇帝却不能太精明。所以师父说我不适合做皇帝。”

他回过手臂,轻抚她的头发,声音低柔:“我原本也有些不甘心,但在遇到你之后,反而放下了,温柔乡是英雄冢,我现在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等大事一了,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好不好?”

如此深情缱绻的告白,谢阁主却再次重点偏移,眨了眨水亮的大眼睛:“温柔乡?你确定?”她皱眉考虑:“我是不是真的要学着温柔一点儿?还是你负责温柔,我负责当英雄?这个我比较擅长诶!”

景樾又气又笑,手飞快滑下,就在她的身上掐了一把,谢斓低呼了一声,伸手就想拉他手臂,中途想到“温柔”的茬儿,于是动作一停,哼道:“算了,看你伤还没好,这次就放你一马,毕竟我也很温柔……哎!”

他又掐了她一把,这次直接把手探进了她衣服,触手滑滑嫩嫩,他顺势翻身,将她压下,手儿四处游走,摸摸捏捏:“真的,这次放我一马?”

她面红过耳,双手去推,他眯了眯桃花眼,乌浓长睫微敛,半含幽怨:“不是说好了放我一马的?我马儿还没进去呢!”

喂!你这个臭流氓!她又痒又笑,可是景楼主这容色何止倾城,那情念初动俊面泛红的模样,绯色薄唇艳若涂脂,媚色无边,被他桃花眼这么一瞥,她很没出息的神魂颠倒,手软脚软,反抗不力,被他纠纠缠缠吃尽豆腐,直弄得满屋都是暧昧的麝香味道。

第二天,谢斓辞别岳浩清,一行人起程离开待了好几年的武道盟。这会儿白道至仍在闭关,谢斓只好给他留了张条子,找不到上官聆,也给他留了一张。

走出一程,谢斓若有所觉,回望武道山主峰,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来回扫了几眼,只依稀看到山头好像有一道白色的人影伫立。景樾咳了一声,常尔尔飞也似的凑过去:“小斓哥,嗯……我有个朋友,改天带过来你帮他整整骨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谢斓转回身:“你的朋友,总不能不给你面子。”

常尔尔笑道:“小斓哥最好了!”

一行人说笑着走远,那人影却一直站在山边,遥遥相望,看着她们渐行渐远,一直到再也看不到。晨光褪去,月华初上,他仍旧站的笔直,一动不动。月华在他周身笼上一层淡淡珠光,远远看去,几乎像一尊玉像。

岳浩清从门里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拍拍他肩:“师弟。”

上官聆显然吃了一惊,肩头猛然一错,然后回过神来,“哦,师兄。”

“嗯。”岳浩清咳道:“我有件事想跟师弟商量,我们回去谈?”

上官聆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似乎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只摇摇头,答非所问的道:“师兄,你可知晓,我当日奉师父之命,下山请小斓查案,心里对她十分不满,看到她这么小小的,又十分不屑。觉得师父真是糊涂了,才受了谈十一蛊惑。”他似乎想到了那时的情形,眼神渐渐变的温柔:“那时,常公子便说,我有桃花劫,劫自西边来。”

他转回头:“师兄,你可知那时我是怎么答的?”

岳浩清不出声的叹了口气,他素知这个师弟十分冷情,但愈是这样的人,一朝情动,反而愈是执念般终生不渝。岳浩清沉默了许久,才道:“师弟,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想它。”

上官聆并没理会他在说什么:“我当时说,‘西边为楚,就凭洗冤使来自大楚,我对整个大楚的人,都懒得见’。”他低柔的叹气,唇角仍有三分笑意,“可见人说话,真的是不能说太满的,否则,不知什么时候,便自食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