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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几个徒弟在四处警戒,又叫了刘金远去照应周围的客人,毕竟方才声音颇大,离的近的,应该都能听到,打听起来,平白又生事端。

顾倾城已经跃了下来,口中不断演算,脚下纵横走了数步,一直走到了静心阁中,一皱眉:“不好办。他显然启动了机关最深的一步,这是一种自毁型的防御,只除非是从里面打开,若我们想从外面开,必定要破坏机关,伤到里面的人。”

景樾怒道:“我不听这些!我要小斓平安出来!”

顾倾城点了点头,也不争辩,便继续演算,常尔尔直接蹲到地上起了一卦,道,“天火同人,乾上离下,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君子正心诚意,琴瑟和鸣之象。这卦象有点儿怪啊,完全牛头不对马嘴,”他挠头:“不过不管怎么应卦,想来小斓哥不会有危险的,一定会脱困的,你放心就是。”

景樾点了点头,心下稍安,说话间,邬叶舟被人带着过来,想必路上那弟子已经向他解释了,所以他直接道:“师父从未告诉我武道盟有机关,我也从未进入过。”

“哦?”景樾冷冷的道:“那么谈十一是岳朝宗的儿子,你也不知了?”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哗然,邬叶舟神色微变:“我,我不知。”

“大锦邬氏后人,如今居然成了信口雌黄之人!”景樾冷笑:“你闭关数年,与旁人全无交情,改命师征兆一出,你便赶到了校场,这是为何?难道不是谈十一递了消息给你?”

邬叶舟语塞,景樾续道:“也许我不该叫谈十一,叫岳恬你也许更清楚?”

邬叶舟脸色微变,景樾冷冷的道:“你长年闭关,假做辟谷,其实经常暗中下山。暗中调度岳朝宗留下的人手,保护岳恬,伐武山所谓的谈十一身世,是你为他洗白的,天坑之事,你更是帮凶!如今他带着小斓进了秘道,你跟我说不知道?他行事如此谨慎,岂会不叫你接应传讯?”

此时如果谈十一在场,必定十分佩服,毕竟谢斓是看到字迹才将一切串起,而景樾,却只是得知了将谢斓击落悬崖的是他,便已经将一切俱都想通。其实这段话,几乎已经暴露了谢斓就是改命师,可是周围已经全是赏金楼的人,加上两人语焉不详,倒也不虞会暴露。

邬叶舟已经整个人都震惊了,这些事情俱都隐秘之极,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人知晓,且这么猝不及妨之下,当面说了出来。

身当此际,景樾根本没耐心与他周旋,只冷冷的道:“怎样,还不说么?旁人怕岳朝宗,本楼主却从没怕过!活着尚且不怕,何况如今!”

邬叶舟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景樾已经把一切挑明,再争辩也没什么意思了。邬叶舟顿了一顿才道:“师弟是师尊唯一的儿子,师尊临终托付,我不能违背。但不管你信不信,这次不必我接应。所以景楼主不必派人跟踪我,跟着也没用。这些,师弟早都料到了。”

景樾微微眯眼,邬叶舟淡淡的道:“我不妨直说,谢姑娘的性情,要说服她为师弟整骨改命不易,但如果是景楼主开口呢?”

景樾脸色一变,“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能迷惑神魂的药而已。”邬叶舟定定的看着他:“纵是迷药无效,谢姑娘若想活着出来,就只能为师弟整骨。谢姑娘不是迂腐的人,她在世上既然有牵挂,便舍不得死。哪怕师弟真的十恶不赦,哪怕救了再杀,也总要先救了再说。”

他想着谈十一的神情,忽然一笑:“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迷药既不成,谢姑娘宁死也不肯为他整骨,可是那又如何?纵是同死,也成全了师弟一番心意。生不能同衾,死却得同穴。”

景樾早已经面色铁青,想起方才常尔尔卦象中那一句“琴瑟和鸣”,更是全身冰冷,难道所谓的二人同心,琴瑟和鸣,竟不是脱困?谈十一蓄谋已久,若真的点起迷香,假装成他的样子。谢斓一定会为他整骨改命!

邬叶舟淡淡的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们什么都不必做。做也没用,只等着就是。但景楼主身边高手如云,想必也不会听我的。那便随你罢!”

他转身欲走,却又道:“师弟已经预先服下了灵丹,不饮不食,十日无感。倒不知谢姑娘撑不撑的住!”

景樾一言不发,事已至此,他倒是希望谢斓痛痛快快为谈十一整骨改命,毕竟谈十一的死活全然无关紧要,谢斓平安脱困,才是最重要的。

第250章 最后一道杀手锏

就在方才,岳浩清才刚急匆匆出了石林,迎面便见上官聆飞掠过来:“出了什么事?小斓为何不在赏金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