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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入水,掉下石洞,一直到足尖沾地,谢斓才从他怀里离开,万户侯和上官聆已经到了,上官聆皱眉看着两人,万户侯道:“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老夫向来都知鉴微堂中有定息潜流,却没想过是什么造就了这个……现如今总算明白了。”

景樾道:“我上次下来时不曾留心,这次才发现,这断龙潭水,前半段寒凉,后半段却温暖,也许正是这种特别的地气,才造就了这种奇异的声韵。”

上官聆讶然道:“前半段寒凉?哦,对……”

他这些日子为了完成谢斓的试验,来回跳了好几次断龙涧,可是如果景樾不提,他居然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对这位年轻的赏金楼主,不由得也有些佩服。

万户侯随即道:“但依老夫看来,此处水声,除了有‘定息’之效,似乎也无太大的异常……到底问题出在何处?老夫欲在此打坐片刻,看能否察觉。”

景樾点了点头,万户侯便向上官聆示意了一下,然后在平台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虽然石洞中也没有旁人,可是上官聆既然得师命为他护法,也就上前一步,看着两人。两人正牵着手来回细看,景樾的眼神忽然瞥到什么,眼神儿一跳,随即瞥了谢斓一眼,唇角微勾,目光便转了开去。

上官聆总觉得他这个神情有些异样,下意识的上前几步,往他方才看的地方扫了几眼,却只看到一个浸水的斜坡,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他正要再走近些细看,谢斓的眼神也瞥了过来,然后咦了一声,一把抓住他手臂,阻止了他向前的动作:“上官聆!”

上官聆应了一声,侧头看了她一眼,谢斓觉得有些失礼,改口道:“上官大师,请让开些。”

她蹲下来细看了几眼,然后又惊又喜的抬头,正要开口,又想到什么,缓缓的皱起了眉:“那个凶手回来过!”

上官聆一惊:“什么?不会罢!”

“是真的。”谢斓正色道:“这就意味着,又有一人死去……这当然不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对我们追查真凶却极有帮助,试想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一定有逼不得已的理由,才会冒险重入石洞,这个理由不论是什么,都意味着他会再次犯案!”

上官聆又细看了几眼,实在没忍住:“你从哪儿看出的?”

谢斓道:“青苔呀!你看不出么?这一片的青苔被扫过,都漂浮在下面了。”

上官聆细看了几眼,终于看出了下面漂浮的几片很像污垢的绿色:“那又怎样?我这些日子,带着人进出过很多次这石洞,也许是不小心踩到了。”

谢斓习惯了跟人解释,也不生气:“一来,你的人进出的时间,根本没有这么长,你的本子上都记了,我相信有你在,这个时间是不会错的。”

“第二,这种情形,我怀疑是这是两个人打坐的位置,你的人总不会跑这儿打坐罢?这是凶手怕暴露形迹,又怕碰到你的人,所以找了个这么遮蔽的地方打坐,打完坐之后,又怕留下什么痕迹,所以清扫了苔藓,这就是欲盖弥障!”

原来如此?方才景樾的神色,应该也是察觉了什么,为何他不开口?总不会是特意把风头让给谢斓?

上官聆忍不住看了景樾一眼,谢斓并没察觉什么,“这就证明,对这个凶手而言,石洞这个地方,是他的必需,他必须要到这个地方来……而且都需要高阶武师,两人需要打坐,景景你是高手,你猜一下这应该是为什么?”

景樾一直含笑看她,这时才道:“我在想,是否此人修习中有何旧患,所以经常需要人辅佐压伏,而这一点又不想暴露,所以杀了这么多人。”

“不对,”谢斓摇摇头,“这能解释石洞和打坐的问题,但还是不能解释杀法的问题,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这是最关键的。”她说着微微咬唇:“好吧,这其实应该是我的工作。”

景樾含笑捏捏她耳垂,无声安慰,上官聆一直冷眼旁观,突出其来的道:“他猜的也未必对!”

谢斓点点头:“所以才要继续猜嘛。大家集思广益。”她回头看了一眼:“青苔未腐,这应该就在昨夜最多前夜,我在想,这个人明知我们都在,他这次会用什么办法处理尸体?”

她拉住景樾的手:“景景,我们出去看看好不好?”

景樾点了点头,谢斓又向上官聆道:“那我们先出去了,你跟万盟主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有什么事儿咱们见面再说。”

上官聆面无表情的点头,谢斓习惯成自然的揽住景樾,景樾便带着她从出水口跳了出去。

天坑中仍旧满地狼藉,但经过数日的冲刷,臭气却少了不少,水也渐渐清澈,谢斓绕着天坑细看了几眼,还能看到池边几个清晰的脚印,应该是上官聆带的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