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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轻松达成,谢斓心满意足,没看下面的场次便回去了,顺路去谈府吃了个晚饭。

席上谈忠倒也不曾多说,直到吃完了,谈效送出门来,才道:“小谢,”谢斓回头,谈效走上几步,也不避讳旁边站着的景樾,微笑道:“小谢,许是我多心了,你莫要见怪,我只是想说,有些人若是讨厌,让他吃些苦头也就是了,没必要为了些些小人,倒搭上自己,惹得皇上不快,何苦来哉?”

谢斓恍然,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的。”

谈效点了点头,也不再说,向景樾一拱手,便退了回去,景樾倒有些讶异,挑眉道:“这个谈效,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当着我的面给我上眼药。”

谢斓笑道:“阿效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瞒不过你,索性便坦荡些。”

景樾扬眉,看着她:“爷这是阳谋,不是阴谋,纵算是阴谋,也瞒不过你这个女诸葛,还论得到他来操心?”

“过奖了,”谢斓悠然道:“这事儿,虽然的确是为了给我出气,可是有赏金楼主背锅,顺便还解决了后患,对大楚也是有害无益,若是皇上够英明,不会看不透。”

其实谈效的意思很简单,他显然看出了谢修远的不对劲儿,猜到是谢斓有意要整治他,可是这毕竟是武举,也是大楚难得的盛事,谢修远已经拿到了武解元,又要越阶挑战拿武会元……谈效是怕闹的太大,到时再爆出甚么天大丑闻,令得楚皇不快。

可是这些,在景樾当时提出这件事时,谢斓便已经想到了。这件事看似因私仇罔顾大楚声誉,视武举如儿戏,可其实,最终伤的只是楚皇的面子而已,中间加了个赏金楼,足令各国费尽思量,对大楚不是坏事,对赏金楼倒是个麻烦,所以当时谢斓才会问“你确定?”

赏金楼背了这个锅,得益的当然是谢斓,不但解决了谢修远,还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朱氏、谢修远、史婷这几只,从宁远侯府剥离出来,没了这些变数,宁远侯和谢修齐两只书呆子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她去武道山,也就放心了。

算盘打的啪啪响,实行起来也是一点折扣都没打,回到宁远侯府时,在府门前碰到谢修远三人,谢斓一点儿没客气,直接进了门,招呼禁卫军:“把门关了,让人来念侯爷写的斥子书,声音越大越好!甚么时候咱们的武解元大彻大悟了,才许开门!”

谢修远真的气炸了,大怒扑上来,一脚踹在门上,“谢阑珊,你这是找死!”

他这一脚使尽了浑身力气,可是里头有禁卫军挡着,居然没能踹开,只响起轰然一声,直引得旁边百姓纷纷聚拢来,指指点点。

太丢了人了,真的是丢尽了颜面!朱氏气的全身发抖,见谢修远咆哮叫嚣,满眼血红,一脚一脚的踹在门上,嘴里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急上前想拉住他,可是谢修远已经气疯了,哪里肯听。

里头下人高声念着宁远侯手书的斥子书,外头围观的人山人海,朱氏几次三番被谢修远甩开,竟是一阵子绝望。

谢斓行事看似小孩子意气,全无顾忌,可是深想起来,却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天衣无缝,她这大门一关阻了嫡母,本来十分不妥,可是斥子书一念,瞬间占据了大节大义,倒像是宁远侯在痛心疾首的教子成才……而谢修远本来就性子暴戾,经不得激,他愈是怒骂,愈是叫旁人看足了笑话,愈是要让士大夫们说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冗长的斥子书念完,效果也达到了,得了谢斓嘱咐的禁卫军便无声无息撤了,谢修远骂天骂地,再踹了一脚,已经碎成渣的门板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谢修远顿时精神大振,疯了一般直冲到了桃夭阁。

里头饭香扑鼻,外头禁卫军林立,一见他来,哗啦一声刀剑出鞘。林琅亲自迎在门前,淡淡的拱了拱手:“大人有命,擅闯者死。”

谢修远气的直欲吐血,可是面对禁卫军雪亮的枪尖,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冲进门去,正恨恨的想放个嘴炮,旁边树上,黑衣人探出头,掏了掏耳朵:“楼主有令,喧哗者死。”

谢修远气的双眼血红,手都在发抖,目眦欲裂半晌,终于还是不敢豁出去拼命,哆哆嗦嗦转了身。里头春晖一声叹:“你说这二少,惹我们姑娘干什么!瞧,气坏了吧!”

寸草轻声道:“人家不是说了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谢斓吃着最爱的小肉圆子,听的笑出声来:“我总觉得,我把寸草春晖给带坏了。”

“嗯,”这些小事景楼主全不在意,只专心投喂:“乖,开心就再吃一个,多吃点才能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