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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下护甲,露出了肋下紫黑色的掌印:“看看!要不是有护甲在,这一下就能要了老子的命!”

有不少人低呼出来,然后纷纷恍然,愤怒的看向金帛,梁泽林也转头瞪着他:“证据在此!怎么着,你还不说么!你跑到这儿来残杀武师,到底有何用意!你的同伙在哪!你给老子指出来!否则老子就……”他上前就来揪他。

众人纷纷鼓噪怒骂,为他助阵,金帛面上神情变幻,忽然向后一退,然后身子一颤,就向后倒去,有人惊声道:“他服毒了!服毒了!”

梁泽林也是一惊,赶紧上前看视,早见他唇边沁出紫黑色的血来。梁泽林愣了愣,然后怒道:“是个杀手!居然是个杀手!”

杀手事败会服毒,众人皆知,可是竞技馆本是较量武道的地方,居然混进来了一个拿人钱财杀人的杀手?

众人登时一片哗然,有人嚷着要报官,也有人说应该示众。梁泽林在他身上胡乱翻了几下,然后拿出一个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众人都未曾看清,他打量了两眼,便随手丢到一旁,当啷一声落在了台下。然后梁泽林起身踢了他一脚:“身上什么也没有!报官吧!”

景樾悄悄捏了捏谢斓,然后快速走过去拣起那东西,以袖遮面,推开众人走了出去。

很快,心领神会的谢斓也溜了出来,正好看着京兆尹的人马进去,她们在后门处会合,谢斓一看他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顿时觉得顺眼许多,赶过去扯他的袖子:“刚才那是什么,拿来我看。”

景樾望着她笑了笑,手儿一翻,掌心一枚铜牌,色泽微微泛青,线边凸起,十分古朴。

“这叫锦鸡令,”景樾温言道:“是大锦皇家武道馆的武师独有的标识,看上去像一朵花,其实是一只起舞的锦鸡。”

“嗯!”谢斓心里已经料到,拿在手里比了一比:“你还记得那个钟馗庙祝么?他脸上印了小半个这样的印迹,我许久都没找到,没想到现在找到了。”

景樾嗯了一声,拉着她往前走,一边道:“即使是在大锦,能拿到这种铜牌的人也不多,这是御用高手的标识。”

“哦,”谢斓点了点头,“话说,什么是武道啊?”

“武道么……”景樾徐徐的道:“尚武,公平,坚韧,与天争锋等等,一句两句说不清,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种精神。真正的武师对决,连兵刃都不会用,就是血肉相搏,看谁将身体的能力提升到了极致……这才是真正的武道。”

谢斓仰面看他,试着去理解这种感觉。她虽然并不真正明白,却可以感觉得到。

这种武师之中共同遵循,奉为神祗的东西,应该比任何的规矩律法都管用,所以斗场四周,完全不防备武师伸手,所以当金帛破坏了武道,就会被众人群起而攻之。

谢斓喃喃的道:“如果有人破坏武道,会有人管吗?”

景樾微微凝眉:“怎么说呢,对武道最为推崇的,无疑是武道盟。其实一两个武师破坏武道的规矩,他们未必会有精神来管,但武师们却不可能不顾忌。”他顿了一顿:“而且,关键就是,这武师背后的势力,不可能不顾忌。”

谢斓默然点头,景樾不由得一笑,捏了捏她的兔子耳朵:“小斓?”

“啊?”

“你不怪我打草惊蛇,破坏了你的计划?”

“嗯?”谢斓眨了眨大眼睛:“没事啊,你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她伸手想拍他肩,然后发现不方便,于是改拍他胸:“我觉得这出戏排的不错!可以给你点个赞!”

虽然她这架势,简直像要跟他拜把子,一点都不温柔,可他还是不小心就被那句出奇自然的“我相信你”感动了,温柔道:“小斓,其实我只是想用武师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知道啊,”谢斓点头:“对了,那梁泽林为什么这么听话?”

景樾瞬间扶额,简直无奈了:“谢三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嘛的了?”

她恍然眨眼睛,他便敲敲她的小脑袋:“梁泽林本来就是赏金楼的人。我在你初初推断出竞技馆的时候,就派人通知了他,让他报名今晚的绝斗,后来你验尸出来,验出是三人动手,我又让他穿上了护甲。”

他顿了一顿,唇边带了笑:“谢三小姐验出的信息,帮了我的大忙,其实斗场四边,我都布了人,所以不论谁捣鬼,都不会逃过我们的眼睛。他们隐藏了阶数,又几人合力下黑手,这些都是大违武道的事情。”

他举了举指尖的铜牌:“除了场上金帛,旁边的人,还有五个,分距各方位,伺机下手,而且他们身上,无一例外,都有这铜牌,我已经全都着人偷到了。”